“好啦,好啦!”H.M.说。
“可是,我还是个倒霉蛋。关于信的事您不相信我,我告诉您的可是真相啊?”
H.M.睁开眼睛:“我没相信吗,我的小姑娘?你看,我觉得你低估了我这个老头。”
“你相信了吗?”麦克斯追问道,“我以为……”
“听着,”H.M.厌倦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个人证言?忘了你亲哥哥告诉我们的话?忘了吉阿·贝夫人的客舱乘务员曾证实手提包里有过一捆信件?”
“天哪,她证实过!”事务长喃喃自语道。
阿彻医生又插话了。他皱起古典式的额头,挥挥手,模棱两可地表示反对。“是的,”他语气坚持,“但我还是对肯沃尔西先生想要杀那位女士的动机感到好奇。有损颜面的信件。呃——现如今这难道(请原谅我用这个说法)不是维多利亚时代才会有的威胁吗?”
“的确,”H.M.跟着说道,“但肯沃尔西的唯一经济来源,他的父亲阿伯萨德尔爵士,更像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家伙。如果你听过那些大家关于他性格的传说,你就会承认这点。”
医生毫不理会这些。
“嗯,”他微笑着说道,“我可能会支持你。目前为止,除了我以外,人人都对这场讨论发表了见解。正如星期三我在甲板上告诉你们的那样,我做了一次尸检。我说过结果惊人。”他顿了顿,“我没说我发现这位女士是被毒死的或淹死的。然而,我确实发现,她怀孕了。”
H.M.猛地咬了下手指。
“‘信中,’”他引述瓦莱丽的话,“‘承认了某些事。’我赌五镑,是关于杰罗姆·肯沃尔西的孩子的。伊丝黛尔·吉阿·贝打算直接去见阿伯萨德尔爵士。哦,我的眼睛。”他朝麦克斯眨眨眼睛,“啊,她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她要去见某个伟大的人吗?我赌五镑,她说的是海军部的人。她不是说过她有证据?这个,咱们第三次赌五镑,就是动机。
“女士们,先生们,这个动机现在使整个案件明确了。
“我们可以相当有把握地重现案件了。当吉阿·贝夫人决定远渡重洋,把自己的遭遇向阿伯萨德尔和盘托出时,肯沃尔西就冷静地下了杀心。如果要我猜测的话,我猜他还对此极尽诱惑之所能。我猜他说服吉阿·贝夫人乘这艘船,并且他也同去。我猜他只是请求她对他们的关系保持沉默,直到他打定主意怎么干了为止。”
拉斯洛普打断了他的话。
“哇!”拉斯洛普说道,“假如她在船上对某人说,她是他的一个朋友呢?”
“是啊,”H.M.说,“假如她说了呢?那会怎样?我想你注意过,伊丝黛尔·吉阿·贝,就算她兴高采烈、喋喋不休,对于谈论私事——哪怕她醉得东西不分,她始终是个守口如瓶、严守秘密的女人。注意,她丝毫不相信肯沃尔西:她假装把那些信件封在一个信封里交给事务长,并且可能对肯沃尔西说她这么做了,而实际上她把信件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不幸的是,肯沃尔西看穿了这个花招。
“但就算假设她说起过肯沃尔西是她的一个朋友又如何?记住,这次犯罪预谋好了是由皮埃尔·伯纳上尉,一名法国的狙击手来干的。这个毫无疑问。伯纳上尉会被抓,确切地说,还是现行,有血指纹为证。他会认罪,会留下一张自杀字条,然后自杀,案子结束。这跟阿伯萨德尔爵士无辜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肯沃尔西极为精心地作了策划。他装扮伯纳时要穿的制服跟其他廉价的衣物,无疑是在纽约做的。他精心挑选了两个客舱,分别用两个名字订下了。伯纳的箱子被送到了船上;但是伯纳的躯壳从未上过船:到了后来他才出现。肯沃尔西仅仅是把伯纳的船票跟护照扔在B-71舱的床铺上,服务员会把它们取走的。(记住,开船后,是服务员来取你们的票子,你们不必交给检票处。)
“现在,我不必跟你们说他在船上双重身份的细节了,这些你们自己可以从我已经说过的话里去想象。他无法伪装太长的时间,而且也不必。他要做的就是在第一个沉闷的晚上,在那些忧心忡忡、不善观察的人的脑海里形成一个模糊的印象,就是跟他们同乘一船的乘客中,有一个黑皮肤穿法国军队制服的人。第一天晚上,他还通过让人胆战心惊的飞刀游戏,散布了一点不安情绪:这个是想引起注意,并在我们的头脑中造成这样的印象,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具有对一个女人盲目的怨恨。他差一点,虽然就差那么一点,在救生演习中被逮住。
“第二天晚上他准备就绪。我怀疑他真的想在刚入夜的时候就去杀吉阿·贝夫人。想想,不明白嘛,她当时烂醉如泥地跟麦克斯在一起,确信无疑,他装扮成伯纳的样子悄悄溜去她的客舱进行搜查。她下去拿外套时撞见了他,但她没有大喊大叫,因为第一眼她没认出他是肯沃尔西扮的;况且,看见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客舱,要猜测他的来意,这不但不会叫她不安,甚至都不会让她不高兴。当她发现真相时就太晚了。他把她打晕,然后杀了她,可能就用的那把剃须刀。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约翰·狄克森·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