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简单地回答说:“他们已经采取措施了。”
“您说什么,阁下?”
“我是说,他们已经采取措施了。我已从另一方面得悉这个情况;因为我们要坚守这个船工屋,所以我已给哨所司令去了电话,凌晨五点将派三百名士兵加强该哨所。非洲志愿兵将落入陷阱。将不会有一个人生还。”
少校满意地微笑了,他把大衣的衣领向上扯了扯,补充说:“此外,为了更加保险起见,我将到那边去过夜……因为我在考虑有没有可能是哨所司令员在得知罗森塔尔死了之后派人到这里把文件取走了。”
“但是……”
“够了!照顾好罗森塔尔,我们走。”
“要我陪着您吗,阁下?”
“没有必要。有一只船把我接过河。船工屋离这儿不到四十分钟的路。”间谍一声呼喊,三个士兵应声而下,尸体被抬起,一直送到上面的活板门。
卡尔和少校两人仍在梯子下面没有动,卡尔把灯取下来,然后把灯光移向活板门。
贝尔纳低声说:“我们射击吗?”
“不,”保尔回答。
“但是……”“我禁止你射击……”
当这一行动结束后,少校嘱咐说:“把灯照着我,把梯子放稳。”他上了楼梯,很快就不见了。
“行啦,”他叫喊着,“你快点!”现在轮到间谍爬楼梯了。
可以听到他们在上面走动的声音,而且逐渐消失在运河那个方向,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了。
“唉,”贝尔纳嚷着,“你这是怎么啦?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你竟让两个强盗走掉了。”“我们在后面,”保尔说,“上面有他们十二人,我们都必须服从安排和规定。”
“本来伊丽莎白可以得救,保尔!我确实不理解你的意思。怎么!这样没有心肝的恶魔本来就在我们子弹的射程之内,好,你倒让他们走了!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将来可能是杀害伊丽莎白的刽子手,他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你这是为我们着想!”
“贝尔纳,”保尔·德尔罗兹说,“你没有听懂他们最后说的那些话。敌人已得悉我们要进攻船工屋的计划。现在一百名非洲连的志愿兵正在沼泽里爬行,但敌人已为他们设下了埋伏。他们马上就要成为这次埋伏的牺牲品。因此,我们必须为他们着想。我们应该首先营救他们,我们没有权力在这时牺牲我们自己,我们还要履行一种义务,我深信你会认为我是有道理的。”
“对,”贝尔纳说,“但这个机会还是一个好机会……”
“我们会再次碰到机会的,也许很快就会有机会的。”保尔肯定地说。
他在思考着这个船工屋,赫尔曼少校可能去那里了。
“那么,你的意图是什么呢?”
“我去和志愿兵分队汇合,如果率领部队的中尉同意我的意见,攻击不在七点而是马上开始。我将会参加这次攻击。”
“我呢?”
“回到上校那里去。向他说明情况,并告诉他,船工屋将于今晨拿下来,我们将坚持到援军抵达。”他们分了手,没有多说一句话,保尔坚决地走进了沼泽地。
他承担的这个任务没有碰到他认为可能碰到的那些障碍。在相当艰难地走了四十分钟后,他听到了一阵细语声,于是说出了口令,很快就被领到中尉那里。保尔的解释立即说服了中尉:要么放弃这次进攻;要么提前发起这次进攻。
先遣队向前拥过来。
三点钟,部队由一名农民作向导,他熟悉一条水只有齐膝深的航道,成功地到达了船工屋的一侧而未被发现。但是一名哨兵发出了警报,因此进攻开始了。
这次进攻是战果最辉煌的一次战斗,它非常有名,所以不需要在此费更多的笔墨。这是一次最激烈的攻击,早有戒备的敌人进行了最猛烈的反击,那里的铁丝网纵横交错;那里的陷阱比比皆是。先是在这座房子的前面,而后在房子的里面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乘胜前进的法国人共击毙和俘虏守卫这个据点的八十三名德国人。法国人自己也遭受了兵力折半的损失。保尔第一个跳进战壕。其中一条壕沟伸向房子左侧,成半圆形一直延伸到伊塞。保尔这时有个想法:在进攻尚未成功之前,他想截断逃兵的退路。
一开始遭到敌人反击,他终于到达陡峭的河岸,然后他带着三名志愿兵跳下水,后又上了岸,来到船工屋的另一侧,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找到了一座浮桥。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黑影消逝在暗处。
“呆在原地别动,”他向他的士兵命令道,“任何人都不准过来!”他自己一个箭步窜上去,跨过浮桥,开始跑了起来。
探照灯照着河岸,他又一次在他前面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了黑影。
过了一分钟,就听到他在喊:“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因为逃兵继续往前跑,他开枪了,但这一枪不是为了击毙他。
这个人停住了脚步,他用手枪连续射击了四次。这时保尔·德尔罗兹躬着身子,猛地冲上去抱住了那人的两条腿,把他摔倒在地。
敌人没有作任何抵抗就被制服了。保尔用大衣把他一卷,然后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用另外一只手把灯光照着他的脸面;他的直觉没有使他搞错,他逮住了赫尔曼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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