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就代替杏儿吧!”
胡子浩此刻转怒为喜,两只小眼射出邪恶的光。夏雨虹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恐惧地向后退缩。胡子浩淫笑着,步步紧逼,向夏雨虹伸出了魔掌。他捂住夏雨虹的嘴,把她拖到一旁,压在身子下。嘴里一面说着下流话:“没想到你这个美人胚子,自己送上门来!今天我可要尝尝你的滋味……哈哈!”
杏儿逃回连队,向哥哥黑娃报警。黑娃和强子操起木棍,急忙赶上山搭救雨虹。但当他俩赶到出事地点时,“笑面酋”胡子浩已不见踪影。只见夏雨虹不省人事地躺在一棵橡胶树下,下身赤裸,地上流了一滩血。黑娃哭着,把夏雨虹背到连队卫生所,才把她抢救过来。
夏雨虹受刺激太大,醒过来后一直低声啜泣。少不懂事的黑娃责问她:“你当时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绝望的夏雨虹举起无力的手,扇了黑娃一巴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大滴地滚落下来。从这一刻之后,两个恋人之间隔起了一道永远的篱笆。后来,夏雨虹一直躲着黑娃,拒绝与他恢复恋人关系。在她心灵上一辈子都有一块无法痊愈的伤痕。完全变了一个抑郁、自闭的人。两年后她被推荐上了广东一所大学,毕业后留校教英语。再后来去了美国。
更大的悲剧还在后头。
夏雨虹出事的第二天晚上,黑娃和强子埋伏在一条从营部回来必经的小路上。等到天全黑的时候,听见笑面酋哼着河南小调走来。后面跟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是指导员洪亦明(由于他有心计,会做思想工作,知青们都叫他“红狐狸”)。黑娃和强子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等笑面酋走近路口,两人“虎”地冲上去。黑娃迎面给了笑面酋一闷棒,打在笑面酋的小腿上。胡一个趔趄,惊诧中抓住棍子一拖。黑娃毕竟只有十七岁,手中的木棍飞出几米远。情急之中,他拼死抱住了笑面酋的双臂,笑面酋想伸手拔枪,但手脱不不出来。强子用棍子朝着笑面酋的头上、身上一阵乱打。笑面酋大声喊叫,一面左右挣扎。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黑娃、强子的面影。
三个躯体扭成一团,就像两只年轻的狼同一头豹子的搏斗、撕打。后来笑面酋挣脱黑娃的双臂,从腰上拔出了手枪。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反应,从腿上抽出防身用的割胶刀,朝笑面酋的脸部划来。笑面酋凭着本能仰面躲闪,只觉得脖子上一热,用手一摸湿沥沥的,方才明白挨了对方一刀。他的下巴上从此留下一道永远的疤痕。惊恐中的黑娃,乘机挥拳打落了笑面酋手里的枪。
在最后一刻,洪亦明拦腰揽住了准备再扑过去的强子。猛地从背后死劲推了他一掌。在黑暗中,强子一个趔趄,失足滚下山崖。那一声惨叫,从强到弱,消失在黑黢黢的深渊里。黑娃感觉到那喊声象是被地狱吸进去了。笑面酋用手捂着流血的下巴,在洪亦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往黑黢黢的林子外面逃去。此后林子里嘎然无声,静得可怕。
“强子——强子——”
山崖上回荡着黑娃撕肝裂肺的呼叫。
第二天夜里,就发生了大火的事。火灾后,人们才发现强子失踪一天了。但在茅屋废墟里并没有发现他的尸骨。知青们漫山遍野地寻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寻到他的踪影。狮子崖下面的深涧象黑洞一样,深不可测,听当地老乡说活人掉下去连尸首都找不到。
钟涛往狮子崖下洒酒,泪眼滂沱。
他嘴里喃喃道:“强子,我终于为你、为雨虹、为杏儿报仇雪恨了!”
洒完酒,他把瓶子向空中狠狠抛去。那晶莹剔透的酒瓶划破云天,最后嘎然无声地坠入深不可测的崖底。然后,钟涛打开手机拨通丁岚的电话。
“小岚吧!是我,钟涛。我正在狮子崖山上,祭奠你哥。”“啊!是吗?”丁岚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要不要给你哥说几句话?”钟涛像老大哥,温厚地问。语气有点感伤。“……”对方无语。“喂,你在听吗?小岚。”钟涛急切地问。
电话里响起啜泣声。“好,我说……”
钟涛把贴紧耳廓的手机向空中高高举起。
“哥……,笑面酋已经死了!他是不得好死!”丁岚哽咽的声音,仿佛响彻整个云南的天空:“红狐狸也暴毙了!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哥,你听见我在说吗?……我和妈过得都好,你不用挂记。二十八年啦,哥,你总算可以瞑目了!……”
12.2
更新时间2008-12-13 18:35:06 字数:2316
这二十多年来,钟涛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笑面酋的踪迹。胡子浩逃往缅甸后,下落不明。后来有人在中缅边境见到过他,样子很风光。
二十年后,胡子浩摇身一变成了知名企业家。名字改成了胡国豪,没有人知道他的详细经历。据说他逃到缅甸后,贩卖过杜仲、当归,后来参与走私海洛因赚了大钱。大约这是他的“第一桶金”。后来暗中回国,在北海、海南闯荡,主要搞房地产。洪亦明转业后到海南,成了胡子浩的搭档。他们敢于冒险,敢于竞争。赶上第一趟车,发了财。到后来许多人被海南的房地产泡沫吞噬时,两人已经到深圳发展。再后来钱赚多了,洪亦明独立门户,自己当起老总来。几年之后,胡国豪成了一位成功的企业家,统领一个房地产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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