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个人从他床边摸过,他立刻握住手枪。“亚森·罗平,您再动一下,
我就开枪啦!”“见鬼!伙伴,您是说胡话吧!”“怎么,是您,福尔摩斯!需要
我帮忙吗?”“我需要您的眼睛。起床吧……”福尔摩斯把华生带至窗边。
“瞧……栅栏另一边。”“公园里吗?”“对。什么也没看见吗?”“什么也
没看见。”“不,您看见了东西。”“啊!确实,有一条影子……两条。”“不是
吗?贴着栅栏……瞧,它们在动。别耽误时间。”他们俩抓着扶手,摸索着走下楼
梯,到了一间朝花园台阶开门的房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两条人影呆在一个地
方。“奇怪,”福尔摩斯说,“我好像听到屋里有动静。”“屋里?不可能!大家
都睡了。”“可是,您听……”这时,栅栏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唿哨。接着,他们
见到一丝隐隐的亮光,似乎是从屋里发出的。
“大概是德·安布勒瓦尔夫妇在点灯。”福尔摩斯低声说,“我们头上是他们
的卧室。”“我们听到的大概是他们的动静。”华生说,“或许,他们正在监视栅
栏那边。”又响起一声唿哨,但更加轻。
“我不明白,真不明白。”福尔摩斯气恼地说。“我也不明白。”华生承认道。
福尔摩斯转动门上的钥匙,扯开门闩,轻轻推门。这时,又响起第三声唿哨,
这一次稍响些,而且变了调。在他们头上,声响大了,节奏快了。
“确切地说,这声响像来自小客厅外的平台。”福尔摩斯低声说。
他把头从门缝探出,但立刻又缩回来,闷声骂了一句。华生也伸出头去看。离
他们不远处,贴墙架着一架梯子,上面搭在平台栏杆上。
“喂,”福尔摩斯说,“有人进了小客厅!我们听到的声音就是他弄出来的。
快,把梯子搬走。”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上面滑下来。梯子被搬走了。扛梯子的
人匆匆向栅栏跑去。他的同伙在那儿等他。福尔摩斯和华生冲出去,在那家伙把梯
子架在栅栏上的时候追上了他。这时栅栏那边响了两枪。
“受伤了吗?”福尔摩斯大声问。
“没有。”华生回答。
华生抓住那个人,不让他往上爬。但那家伙转过身来,一手抓住他,另一只手
当胸给他一刀。华生哼了一声,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妈的!”福尔摩斯吼道,“他要是死了,老子就要杀人了。”他让华生躺在
草坪上,朝梯子扑去。可是太晚了……那家伙已经翻过栅栏,被同谋接着,逃进灌
木丛不见了。“华生,华生,不重吧,嗯?只是擦破点皮。”楼下的门突然打开了。
德·安布勒瓦尔先生第一个跑出来。仆人们拿着蜡烛,跟在后面。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男爵大声问,“华生先生受了伤?”“没什么,只
是擦破了皮。”福尔摩斯重复道,仍极力抱着幻想。
华生的伤口直冒鲜血,他面色苍白。
二十分钟后,医生赶来,发现刀尖再进去四毫米,就刺破心脏了。
“离心脏只有四毫米!这华生总是有运气。”福尔摩斯羡慕地说。
“还有运气……运气……”医生嘀嘀咕咕地埋怨。“怎么没有?他身体那么壮,
就会好的……”“要在床上躺六星期,还要疗养两个月。”“就这点时间够了?”
“够了,除非有并发症。”“为了什么鬼理由,您希望他有并发症?”福尔摩斯对
华生完全放了心,就到小客厅去见男爵。这一回,那神秘的访客不像上次那样拘谨,
不但无耻地拿走了镶满钻石的鼻烟盒和蛋白石项链,还把盗贼的口袋能装下的东西
全部席卷而去。
窗子仍旧开着,一块玻璃已被划掉。就着熹微的晨光,他们粗略地检查一番,
证实梯子是从正在修建的公馆搬来的。它指示出盗贼刚才走的路线。
“总之,”德·安布勒瓦尔先生有些嘲讽地说,“和偷窃犹太人油灯的手法如
出一辙。”“是的,如果我们接受司法当局最初的说法的话。”“那您还不接受这
种说法吗?这第二次盗窃还不能动摇您对第一次盗窃的看法吗?”“先生,它确认
了我对第一次盗窃的看法。”“这让人相信吗?今夜,您有无可否认的证据,证明
是外面的人行的窃,然而,您却坚持认为犹太人油灯是我们周围的人偷走的!”
“是某个住在公馆里的人偷的。”“那怎么解释……? ”“先生,我什么也不解释。
我注意到这前后两次行窃只有表面的联系。
我把它们分开来判断,我寻找它们内在的联系。”他似乎十分自信,他的行动
方式似乎建立在强有力的理由上。因此男爵只好让步。
“好吧,我们去报告警察分局……”“毫无必要。”福尔摩斯立即反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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