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骂过我了。”“为什么?”“因为我告诉你这些事……因为她说,自己喜欢的
人的事情,永远也不应对别人说。”“你说得对极了。”听到别人的夸奖,昂里
埃特似乎很高兴,便从别在裙子上的一个小布袋里掏出几块旧布片、三粒纽扣、两
块糖,最后还有张小纸片。她把纸片递给福尔摩斯。
“喏,我还是给你吧。”上面有一辆出租马车的号码:8279。
“这号码是从哪儿来的?”“从她钱包里掉出来的。”“什么时候?”“星期
日,望弥撒时,她掏零钱捐给教堂时掉的。”“很好!现在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不挨
骂。你别告诉小姐,说见过我。”福尔摩斯去见德·安布勒瓦尔先生,直截了当地
问他小姐的情况。
男爵身子一震。
“阿莉斯·德曼小姐!难道您以为……? 这不可能。”“她来这儿工作多久了?”
“只有一年。但我没见过比她还娴静的人。对她,我更信得过。”“我怎么还没见
过她呢?”“她有两天不在这里。”“现在呢?”“她一回来就去照料您的朋友。
她有看护病人的素质……温柔……和气……华生先生似乎非常愉快。”“哦!”福
尔摩斯作声道,他忽略了打听老伙伴的伤情。他沉思一下,又打听道:
“她星期天上午出去了吗?”“是失窃的次日吗?”“对。”男爵把妻子叫来
问。她答道:
“小姐同平常一样,和孩子们一起去望十一点钟的弥撒。”“但是,十一点以
前呢?”“以前吗?不,……或不如说……我被这事搞得慌了神!……不过,我想
起来了,头天晚上,她曾请求我准许她星期天早晨出去……我相信是去看一位路过
巴黎的表姐。我猜想您不是怀疑她吧……? ”“当然,不是……不过,我想见见她。”
福尔摩斯上楼走到华生房间。一位像护士一样,穿着灰布长袍的女子正俯身给伤员
喂水。当她转过身来时,福尔摩斯认出她就是在车站跟他说话的姑娘。
他们没有作任何解释。阿莉斯·德曼温和地微笑着,她的眼睛迷人,端庄,没
显出丝毫尴尬。英国人想同她说话,刚吐出几个音节,又不作声了。
于是她又继续干起活来,在福尔摩斯惊异的目光下平静地操作着,摇摇药瓶,
把一些布卷摊开又卷起,然后又向福尔摩斯微笑。
福尔摩斯转身下楼,发现了德·安布勒瓦尔先生的汽车停在院子里,便坐上车,
让司机送他去勒瓦卢阿停车场。小姑娘给他看的那张纸条上车行的地址就在那儿。
星期天早晨驾8279 号马车的车夫迪普莱不在。福尔摩斯让汽车开回去,自己留下
来,一直等到交班的时刻。
迪普莱车夫说他确实在蒙索公园附近“载”过一位妇人,一位穿黑袍、戴厚面
纱的少妇,似乎十分慌张。“她拿着一只盒子?”“是的,一只相当长的盒子。”
“您送她到哪儿?”“泰尔纳大街,圣费迪南广场角上,她在那里待了十来分钟,
又上车回了蒙索公园。”“您还能认出泰尔纳大街上那幢房子吗?”“当然。您要
去吗?”“等一等。先带我去奥尔费弗河街三十六号。”到了警察总署,他运气地
正好遇见了加尼玛尔探长。“加尼玛尔先生,您有时间吗?”“如果是亚森·罗平
的事,我没时间。”“正是亚森·罗平的事。”“那我不会去。”“怎么!您放弃
……”“我放弃做不到的事!对力量悬殊的斗争,我已感到厌倦。我们肯定占下风。
怯弱、荒谬,随您怎么说……我不在乎!亚森·罗平比我们强,所以只能让他几分。”
“我不让。”“他会让您认输的,让您和别人一样认输。”“好吧,您就看戏吧,
会让您乐的。”“啊!这倒是真的,”加尼玛尔天真地说,“既然没有人给你们记
分,我就去吧。”两人登上马车。车夫按他们的吩咐,把车停在一个露天小咖啡座
边上。
街对面,稍过去一点,就是那座房子。咖啡座两边是月桂和卫矛。他们坐下来。
天色开始暗了。
“侍应生,”福尔摩斯叫道,“拿纸笔来。”他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句话,又叫
侍者:
“把这封信交给对面那幢房子的看门人,就是门廊下那个戴着鸭舌帽抽烟的男
人。”看门人跑了过来。加尼玛尔亮出探长的身份。福尔摩斯询问他星期天上午是
否有个穿黑袍的年轻妇人来过。“穿黑袍?是的,将近九点光景。上了三楼。”
“她经常来吗?”“不,但是最近来得多……这半个月几乎天天来。”“星期天以
来呢?”“只一次……不算今天。”“怎么?她来啦!”“她在楼上。”“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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