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明显,”少校回答,“如果那天晚上艾文将整排假牙取下——李寇克绝对能够注意到。”
“还有很多事情他都没注意到,”凡斯说:“比方说,珠宝盒和电灯开关的位置。”
“这一点他错得离谱,”少校插口,“艾文的房子是旧式建筑,唯一的开关是吊灯下的垂饰。”
“没错,”凡斯说:“然而,最大的漏洞出在枪上面,他完全语无论次,他原先说因为少了一颗子弹故将枪扔进河里。当我告诉他弹匣是满的时,他又解释说自己将它填满,要我认定那把枪是他的……整件事十分清楚,他以为圣·克莱尔小姐有罪,所以想尽办法将一切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我也如此认为。”班森少校说。
“但是,”凡斯若有所思的说:“我对上尉的态度有一丝不解,他无疑与谋杀案有某些关联,否则不会在第二天将手枪藏在圣·克莱尔小姐住处。他是那种只要有人对他未婚妻起邪念就会发威的笨家伙,很明显的他问心有愧,但又是为了什么呢?绝不是为了杀人。这是桩精心策划的谋杀案,上尉不是个中能手,他的个性固执、有勇无谋、好打抱不平、据以力争,完全是标准的骑士精神,他要所有的人看到他英勇的风采。这种人不屑当风流惆傥的唐璜,心中理念十分单纯。若真是上尉下的毒手,他不会对爱人的手套与提袋视而不见,他会将它们一并带走。事实上,他杀班森的可能性和没有杀相等,就像琥珀中的小昆虫一样或有或无。即使他真的想杀死班森,也绝对不是用这种方式。”
他燃起一根烟,望着袅袅上升的烟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推测在他准备动手时,才发现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这个说法十分合理,解释了范菲在门外见到他和他第二天将枪藏在圣·克莱尔小姐家的证词。”
电话铃响了,欧斯川德上校要求和检察官讲话,马克汉交谈了一会儿,不悦的对凡斯说: “你那位嗜杀的朋友问我逮捕了任何人没有,如果我还没动手,他愿意无条件提供无价的宝贵意见。”
“我听见你虚伪的向他致谢,你为何不直截了当告诉他你心里的想法?”
“我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马克汉的回答伴随着无奈疲倦的微笑,意谓着他已排除李寇克上尉有罪的想法。
少校走上前去,伸出手,“我明白你的感受,这是件令人十分沮丧的事,但宁可放过一个有罪之人,也不可让无辜之人受害……不要工作过度,也别让这些失望的事搅乱你,你很快就能够破案,到那时候——”他的声音由齿缝中蹦出,“——我不会再跟你唱反调,我会
协助你结束此案。”
他对马克汉露齿一笑,拿起帽子,“我现在必须回办公室一趟,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告诉我,也许晚一点我可以帮得上忙。”
他友善的向凡斯躬身为礼便走了出去。
马克汉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数分钟之久,“妈的,凡斯!”他生气的说,“这个案子越来越麻烦,我感到筋疲力尽了。”
“你不应该把它看得这么重,亲爱的老友,”凡斯轻松的忠告,“为琐碎之事伤脑筋是无益的,常言道:‘日光底下无新事,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战争中有几百万人丧生,也没见你为了这个事实侵蚀损坏你的脑细胞;现在一个下流无用之人在你的管区内被好心人杀死了,你就通宵不寐彻夜不眠,我的老天!你实在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表里不一——”马克汉正准备回嘴,凡斯立刻打断他。
“不要背爱默生的名句给我听,我喜欢另一位文艺复兴运动领导者之一伊拉斯谟斯的作品,你实在应该读一读,它会令你全身舒畅,这位荷兰籍教授绝对不会因艾文这种人被毁灭而悲伤。”
“我不像你,”马克汉大声说:“是老百姓投票选我担任这项职务的——”
“是啊——‘至高无上的荣誉’,”凡斯说:“但是不必神经过敏,就算上尉无罪释放,你至少还有五位可疑嫌犯:普拉兹太太、范菲、欧斯川德上校、郝芙曼小姐和班宁夫人。对了,你为何不将他们全部逮捕,让他们一一认罪,希兹会因此而兴奋得发狂。”
马克汉没有心情理会他的嘲弄,凡斯轻松的语气好像给他莫大的抚慰。
“如果你想知道,”他说:“我正打算这么做,只是我不能确定要先逮捕哪一个。”
“顽固的家伙!”凡斯接着问:“你打算如何处置上尉?如果你释放他,他一定伤心欲绝。”
“我恐怕他一定要伤心了,”马克汉拿起电话,“我现在就下令。”
“等一下!”凡斯伸手阻止他,“先别结束他所享受的折磨,至少让他再多快活一天。我有个想法:把他独自关在牢里对我们最有利。”
马克汉无声的放下电话,我注意到他越来越信任凡斯,并非因为他的困惑无助,而是他认为凡斯知道的比说出来的要多。
“你有没有试着了解范菲和他的情人在这个案子中所扮演的角色?”凡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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