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壁炉的木头堆旁找到这些,巡官,”他冷冷的说:“里面没其他东西。”
“行了,”希兹不高兴的看了烟蒂一眼,“你也不用留在这里了,等一下办公室见。”
海契杜恩沉重的走上前来。
“我看我也要走了,但是我想暂时保管这个弹头,上面还有一些值得研究的疑点。反正你现在还用不着,对吗,巡官?”
希兹勉强一笑,“我要它做什么,队长?你留着吧,但是可千万别弄丢了。”
“我绝对不会弄丢的。”海契杜恩保证,头也不回的拖着步子蹒跚离去,好像一只巨型的两栖动物。
凡斯和我站在门边,他紧随着海契杜恩到走廊上,两人低声交谈数分钟。凡斯显然私下问了几个问题,我无法听见全部内容,但是有些字眼如——“弹道”、“枪弹的速度”、“射击的角度”、“冲击力”、“偏斜度”仍然钻入我的耳里,我不禁怀疑他为什么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凡斯在感谢海契杜恩的解说时,欧布莱恩也走进走廊。
“已经开始学习了?”他微笑着,以施惠者的态度询问凡斯,不等凡斯回答又继续说:“走吧,队长,我送你进城。”
马克汉听见了,“能载汀威迪一程吗,总探长?”
“还有位子,马克汉先生。”
他们三人离开了现场。
现在就剩凡斯、我、检察官和希兹四人了,我们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凡斯坐在餐厅前一张椅子上,刚好面对着班森被杀害时的座椅。
从凡斯踏进凶宅开始,我便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他走进室内的第一个动作是调整他的单眼镜——那是引起他高度兴趣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凡斯两眼有视差,右眼一百二十度散光,左眼视力正常。每当他留意一件事并希望能尽快进入情况时,他一定会戴上单眼镜。其实就算没有眼镜,他一样看得见。我以为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视觉上的清晰可以帮助他,让他的思路同样清晰。
起先他漫不经心的浏览四周,但当希兹开始对他露出轻蔑的态度之后,一股嘲弄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问了助理检察官汀威迪几个问题之后,他便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室内闲逛,有时看看这里,有时研究一下家具,或者弯下腰来看一下壁板上的弹孔,还到大门前后观看通道。
唯一吸引他注意的便是尸体本身,他站在尸体前观察了数分钟之久,研究他,甚至将放长桌上伸直的手臂弯过来研究死者原本握书的姿势,其中最吸引他的是死者交叠双腿的坐姿。他站在尸体前面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取下单眼镜放回大衣口袋里,走向窗前,与我和汀威迪站在一起,冷眼看着希兹和其他探员工作,直到海契杜恩队长离去。
我们四人坐着的当儿,一位前厅探员出现在门口。
“有一位隶属当地分局的男士希望和负责此案的警官见面,我可以让他进来吗?”
希兹点了头,很快的,一位高大、面孔红润身穿便服的爱尔兰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向希兹行了一个礼,当他认出检察官时,便转身面对马克汉报告。
“我是隶属西四十七街分局的麦克劳夫兰,昨天晚上是由我负责巡逻此区。近午夜时,有一辆灰色凯迪拉克轿车停在屋前——我注意它是因为看到许多钓具从车后方伸出来,而且所有车灯大开。今天早上,听到谋杀案的消息后,我向分局长官报告了关于汽车的事,他要我过来告诉你们。”
“非常好!”马克汉评论着说,点头示意希兹接手。
“或许事有蹊跷,”希兹怀疑的说道:“那辆汽车停了多久时间?”
“至少半个小时,十二点钟以前就在这里,等我十二点三十分再回到这里时,它还在。但我再回来时,它已经走了。”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坐车里?或附近见到疑似车主的人?”
“没有,长官,我什么也没见到。”
又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但无法得知任何新线索,于是让他离去。
“至少汽车这件事是个透露给记者的好题材。”希兹指出。
当麦克劳夫兰报告时,凡斯显得昏昏欲睡——我怀疑他只听进了前面几个字——现在他打了一个大哈欠站起身来荡到中间的长桌旁,拇指和食指箝起壁炉里找到的烟蒂仔细观察,然后将烟纸撕开,把烟丝放在鼻端轻嗅。
希兹一直怒视凡斯的一举一动,忽然间倾着身子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凡斯吃惊但有礼貌的扬起眉毛,“闻闻烟草的味道罢了,”他以降尊纡贵的口吻回答,“味道极淡,但是十分精致。”
希兹双颊的肌肉因愤怒而轻微颤动,“你最好把它放下来,老兄。”他上下打里凡斯,用讽刺的口吻问道:“你是烟草专家?”
“噢,不是的,”凡斯以悦耳的音调回答,“我的兴趣是研究埃及托勒密王朝圣甲虫上的象形文字。”
马克汉技巧的介入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
“你实在不应该乱动屋内任何物件,凡斯。尤其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或许这些烟蒂将是极重要的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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