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我所能告知的全部:
你曾经见过利厄·里威廉,而且应该也知道,三年前,美貌的音乐喜剧明星维尼亚·韦尔和他结婚并放弃了演艺生涯,一直和利厄与他的家人住在一起。不过这桩婚姻是一个错误,迟早会酿成一场悲剧。现在,危险已经降临,除了里威廉一家,还可能会牵扯到别的人。
总合有一人有危险,但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时间就是明天晚上,星期六。一定要盯着利厄·里威廉,而且要仔细盯着。
明晚里威廉家中会举行宴会,以为他母亲庆祝生日。
利厄的母亲和妹妹艾丽亚、他不快乐的妻子及理查·吉尔卡特、莫尔根·布尔德都会出席。
虽然我知道晚餐时不会发生什么——当然也不是全无可能,不过这还不重要。但是稍后会发生重大事情。我知道它会发生,因为时机已经成熟。
晚餐后利厄·里威廉会到吉尔卡特的“赌场”去赌几局。
他每个星期六都会去。我知道你也经常去那里。我想拜托你的是,明天晚上你一定要去,而且必须要时刻注意利厄·里威廉,同时也要注意吉尔卡特和布尔德。
你也许会奇怪,我怎么不自己对这件事采取某些行动,那是由于我的地位与处境的关系,我无法做这件事。
我希望能写得更明确,但是我也没有更多可以奉告的事。其他一勿,你必须“自己”去找出来。
署名是“一个热心人”,同样是打字机打出的字。
凡斯细读了两遍后,靠在椅子里,懒散地伸直双腿。
“一封煞有介事的信,”抽了几口烟后,他拉长语调说,“写信的人相当不老实,随处都是华丽的文学修辞,但却带有一丝关切,这和署名很相符,虽然有些奇怪,但很真实。而且这里打得明显比其他部分重,按键按得更用力……为什么呢?就像信中所显现的,有一点报复、还伴随着焦虑……但是他对什么事情或什么人感到焦虑呢?赌博的利厄?当然有可能是,然后……”他再一次拿起那封信,仔细调整他的单片眼镜,并且详细察看信纸的两面。
“很普通的品牌,”他观察着,“在任何一家文具店都买得到,一张上面有尖形封·口的平凡信封,这位热心的写信人非常审慎;地避免被人从文具上认出他……太悲哀了。但他的打字糟透了:留白不对,常敲错键,没有边线和缩格的概念——这些全都说明他很不熟悉打字技巧。我真希望他去上上商业学校。”
他点燃另一根香烟,喝完咖啡,接着又坐回椅子内,第三遍读那封信。
终于,他开口了:“为什么全部都是里威廉的家庭琐事呢?每一个经常看报的人都会知道里威廉家的情况的——一位漂亮的金发女演员不顾对方母亲的反对,嫁入了《社会名流录》的家族中,而且还一同住在他母亲的屋榴下。利厄·里威廉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也是夜总会的宠儿,他的小妹妹不追随浮躁的社会潮流而一心研习艺术。本地人有谁会没听说过这些事情呢?老里威廉太太是一个大嗓门的慈善家,在她能找到的每一个社会和经济组织中,她都去担任委员。而她的弟弟吉尔卡特更不是无名之辈,在这个城市里没几个人会比他更声名狼藉,以致让老里威廉太太感到恼恨与羞辱。单是这个家庭的财富就足以使它的一举一动变成流言满天。”凡斯皱起眉头,“可是,为什么写信的人老是提醒我这些事情?这封信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站了起来,来回踏步,陷入沉思。对此,我感到惊讶,因为这完全不像他。
突然,他停止来回沉思的踱步,走到电话旁,打电话给检察官马克,邀请他下午到公寓来。
“真的相当重要,”他说,平常跟马克说话时惯有的开玩笑方式此刻只有些微流露,“我有一份很吸引人的东西要给你看……散个步过来吧——有好事。”
放下话筒后有好一阵子,凡斯都静静地坐着。后来,他站起身,走向书房。他翻阅了几本弗洛伊德、荣格和费伦奇着作的索引,在某几页还做了记号,然后又坐下来细读这些书。经过大约一个小时,他把书放回架上,又花了二十分钟查阅其他各种参考书,诸如《名人录》、纽约的《社会名流录》,以及《美国传记事典)等。终于,他轻轻耸耸肩,打个呵欠,然后坐在书桌前。
地方检察院周六上半天班,马克在两点钟刚过不久后抵达。凡斯在书房接待了马克。
“令人忧郁的一天,”他一边抱怨,一边领着马克坐到壁炉前的椅子上,“这种气候不宜男人独处,沮丧像个丑老太婆一样压着我,也许我已经渐渐变老,真是令人烦恼。但是我很感激你来了。来一小杯1811年‘拿破仑’以驱除你秋天的哀伤如何?”
“我今天没有哀伤,不管是秋天的或其他的。”马克转过头仔细看着凡斯,“当你说得最不明确时,就是你思考最卖力的时候——这是你绝不会错的症状。”他说着仔细审视着凡斯,“不过,电话中你可是向我传递了一股神秘的气息呢。”
“啊,对——”凡斯从口袋中,拿出那封早上收到的匿名信,交给马克,“它真的不该在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沮丧日子中送到我的手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S·S·范·戴恩凡迪恩范·达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