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罗平说。
“一个星期。”贝阿特里斯重复着,“您看到了,怎么做都来不及了。”
“噫,不!他拿了几封信?”
“四封。”
“他总不会把它们带在身上吧,我想,他在银行有保险箱吗?”
“没有。他把它们藏在房子里了,这一点我敢肯定。我已经找了好几个星期了。”
“我只需要一个小时。”罗平表示道。听到如此肯定的话,贝阿特里斯的脸上悄悄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么我可以相信您啦?”她说,“那该怎么谢您呢?”
“忠实地按我的指示行事。”
火车已经进站了。刹车声吱嘎作响。旅客们已经着急地拥到了车厢走廊上。他们也站起身来。罗平问道:
“您儿子在什么地方寄宿?”
“在瓦尔蒙杜瓦的梅丽·奥莱尔太太家。”
“您去看他吗?”
“一般来说,每周二次。”
“很好。那么您到梅丽·奥莱尔那里去过夜,您到天明才再回您自己的家。”
“可是……我丈夫?”
“我来负责他。我们会有一次极秘密的小型谈话,而且我们会非常适宜的,如果您不在场的话。”
“您想着拿回那些信件?”
“我一定会拿到它们的。”
“那么您会还给我?”
“我一定把它们还给您。”
于是,她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友善和自发的动作。她踮着脚尖抬起头,在罗平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谢谢……发自内心的。”
“我怎么能不给您干呀。”罗平在想,“哈!他多走运呀,这个吕西安!”
“注意。”他说,“尽管拿回这些信,它们是他最好的武器,可是只要您的儿子还是他的人质您的丈夫就仍然是非常危险的。那么还将有第二局要赢。不过我们会赢的,请您不用害怕。”
他帮着年轻女人下了火车。
“好走。”看着她渐渐远去,他喃喃道,“罗平在保护着您。”
一个小时之后,罗平已经来到了格扎维埃·蒙代伊家等着通报了。用人把他带进了客厅。
“儒尔迪厄律师从巴黎的巴罗来。请别忘记了。”
“好,大人……先生正在忙,但是我想他还是可以接待您的。”
罗平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的乔装改扮。蒙代伊绝对认不出这个几天前由警方带给他的人的。他比真正的律师还要像。像往常一样,在一次危险棘手的交锋之前,他总是感到精力充沛,相信自己的办法并且对自己的力量充满信心。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剧烈争论声向他预告了危险。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办公室的门口,侧起耳朵在听。他马上就分辨出大喊大叫的蒙代伊的声音。
“我跟您说,会付给您钱的。”
另一个声音,也是气哼哼的,回答他道:
“拿什么付?你们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卖了。”
“您怎么知道的?我请您再给一个月的时间。”
“多一天都没有,否则您会被抓起来的。”
“见鬼!”罗平说,“他已经在转移遗产了。他总可以在这个上面做文章的……尽管,如果我真的相信公证员说的话……”
但当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时,他马上又缩回客厅里去了。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打开了。来访者走得如此匆忙,罗平几乎没能看到他。老用人已经陪他走到了临街的门口。蒙代伊根本没时间松弛一下他那张苦脸,便走进了客厅。
“大人,现在我来接待您。如果您愿意到我办公室去……好,现在,请坐。有何见教……”
罗平有充裕的时间把计划安排缜密,并且准备好进攻。
“我是代表,”他说,“蒙代伊夫人,就是您的妻子,的利益的代表。并且她是按我的意见去的瓦尔蒙杜瓦,到她儿子那儿去的。她在那里等待我的尝试结果。”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这其实很简单,她想要离婚。”
“什么?”
蒙代伊紧握双拳,额头上的青筋也暴了出来。但是他很快就又恢复了镇静。
“我还以为,大人,”他说“您是刑事法庭的律师呢。”
“您说对了。但是我也常常进行民事诉讼,再说我也没有拒绝给蒙代伊夫人帮助,一位如此美丽的女人……”
有一阵子冷场。蒙代伊在盯着罗平,手里还在摆弄着一把尺子。罗平很欣赏这种有紧张感的时刻,因为他将孤注一掷了。“难道他认出了我?他会把我赶出去?他这么强悍,像个牲口。但我要牢牢抓住他。他会对我的突然袭击感到措手不及的。”
“我有点局促不安。”他继续说,“一方面,我担当了,如您所知,拉斐尔·多夏安,您的堂兄弟的辩护律师,这一使命太沉重了。这就需要了我的全部精力。另一方面,我非常高兴地负责蒙代伊夫人的事务。可是我觉得无法将这两个案子同时做起来。我必须放弃其中的一个。我真心地向您承认,我有点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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