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斯走到阿奴庇斯雕像前,掀起布帘的左角,自己靠在一侧墙上。
“让我们大胆假设一下,盖尔德走到最后一个柜子前,伸手拉开布帘……”
凡斯开始将布帘拉开,布帘顺着撑杆慢慢滑动,突然,一声巨响,雕像坠向沙发垫,不偏不倚地砸在盖尔德头部所处的位置上。凡斯打破沉寂,说道:“这就是盖尔德遭重击惨死的过程!盖尔德身材矮小,他拉布帘时肯定得站在柜子正前方,凶手精确计算了盖尔德的位置和这个柜子高度之间的距离,沉重的雕像坠落下来足以致他于死命。”
凡斯做了个手势,继续说道:“马克,这个表演推翻了你对布什的指控,我们的实验结果说明今天早上不在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如果再联系上他的咖啡里有鸦片粉这件事,我不敢说绝对,但至少对布什是有力的辩护!”
“凡斯先生,你别得意,”凯奇说,“还有很多不利于布什的证据,你无法解释!”
“你说得对。”凡斯说,“但这些证据如果继续追究,仍是不堪一击。”
“你的意思是说,”马克说,“真正的凶手是为了嫁祸布什,才故意留下这些线索的?”
凡斯说道:“所有的凶手不是都这么做以求逃脱法网吗?这案子有意栽赃还不明显吗?那些所谓证据全是误导的把戏!”
马克说,“除非找出真正的的幕后策划者,才能证明布什无罪。”
“那你还坚持拘捕布什吗?”
马克迟疑着。我想此时他已经明白,在凡斯做了这些试验后,若还坚持逮捕布什,显然证据不足了。
“当然不是这会儿……”他犹犹豫豫地说,“即然你有这么多理由……不过,我不会忽视对他不利的证据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能有什么更过分的要求。”凡斯说。
马克抽了一会儿烟,最后说:“我要派人严密监视布什。”他对凯奇说,“警官,先把布什放了,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第10章 追根溯源
7月13日,星期五,下午2点30分
马克重新点燃一支雪茄,心情沉重地坐在靠近柜子旁边的一把折叠椅上,疲惫地叹了口气说:“事情看来很严重,也很复杂。”
凡斯建议说:“我们应该深入了解这个家庭里的人际关系和纠葛,这样我们可以多得到一些信息。”他坐在椅子里说,“马克,只要找出行凶的动机,就能找到凶手了!”
马克不安地说:“他们会说实话吗?”
“先问这个家庭成员以外的人。”
“史蒂夫?”
几斯点点头,说:“他知道的肯定比告诉我们的要多。他跟随布什的考古队已经有两年了,又在埃及待了那么久,对这个家庭的历史一定是了如指掌。在我们直接向布什家里的主要成员撒网之前,先把他找来聊聊。有些疑点,是我一直想弄清楚的。”
凯奇回来了。
“布什博士已经回到楼上卧室,我命令他不得擅自离开。”他说,“其他人都在书房,海纳希和埃默尔正看守着他们。”
“当你下令释放布什时,他有什么反应?”凡斯问道。
“放与不放对他似乎没有差别。”凯奇说,“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上楼去了。简直是个怪物!”
“许多考古学家都是怪物。”凡斯说。
马克让把史蒂夫带来。
凡斯摆好了座椅,看他那谨慎的样子,我知道他把与史蒂夫的谈话看得极为重要。当时我没能猜出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史蒂夫作第一个审问对象。不过后来我终于明白,他之所以选定史蒂夫作为盖尔德谋杀案的线索来源,其实有着缜密的考虑。那天史蒂夫说出来的事,果然成为破案的关键。
史蒂夫进来后还没坐稳,凡斯就告诉了他释放布什的事,史蒂夫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们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向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凡斯说道,“你先从布什家成员间的关系开始讲吧!你曾提到过盖尔德和布什的父亲有深交,希望你再说得详细一些。”
“这说来话长。”史蒂夫取出烟斗,点燃后说道,“老亚伯拉罕,也就是玛丽亚的父亲,1885年到了埃及,第二年正好有个叫彼得的爵士要回法国大学任教,老亚伯拉罕就接替了他,成为考古协会主席。这是序曲。1898年,亚伯拉罕与埃及科普特族的一位少女结了婚,两年之后生下玛丽亚,这是1900年的事。”
史蒂夫的烟斗熄灭了,他又用了两根火柴才把它点燃。
“在玛丽亚诞生前四年盖尔德就与亚伯拉罕认识了。”他继续说道,“盖尔德当时是纽约银行家,也是尼罗河流域开发计划的观察团的成员之一,1896年他到埃及视察,他与亚伯拉罕相识之后,交情日益深厚。1896年到1900年间,盖尔德几乎每年都到埃及去。自然他也认识了亚伯拉罕的新婚妻子。我相信他为他们之间微妙的感情所困。但是身为亚伯拉罕的好友和一个绅士,他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后来,玛丽亚的母亲因难产去世,他就很自然地把这对母亲的感情,转移到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女儿身上,他成为玛丽亚的教父,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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