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痛苦,莫古何尝不能体会到,他搓了搓冰凉的双手,低声说:“这个天然出血的标记和流血的双眼,看上去好像和stigmas有点像。”
“stigmas?什么意思?”范医生不解的问。
“stigmas,据说是一种国外的超自然现象,外国人称为圣痕。”莫古继续看向小水手臂的图像,解释道,“基督被人钉死在十字架上,被用长满了刺的荆棘抽打,死前身上、头上有五道致命伤口。在基督教的历史上,有些基督教徒的身体会出现一些异象,这些异象,和基督受难的情况一样,甚至更为厉害,就好像基督遇难的过程,全部转移到了他们身上,通过他们的身体再一次表现出来,要不是手掌心或头部大量无原由地流下鲜血,要不就是双眼中流血出来,甚至基督受难后的五道伤口,全部一起出现在和基督一样的部位,形似钉痕。据说没有疼痛感,会自行愈合。当然,有些圣痕不是基督受难的伤痕,而出现在身体的图案则是十字架,据说出现十字架的人,伤口会不断的流血,可是,对自身的身体却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除了人有这种无法解释的圣痕出现,甚至连无生命的雕像,也有圣痕出现过的记载。比如眼睛流血等等,科学无法解释这些事情,便将其归咎到了一种心灵的异象之上。”
“听上去,确实和小水有点类似。”范医生担心的看了一眼,他给小水上的止血药,没有收到任何预期的效果,血还在流,但从她眼里流出的血,却已经止住了。
在莫易焦急的期盼中,小水终于幽幽的睁眼醒来,她用一种近乎呆滞的眼神望着莫易,又望了望莫古和范医生,悲痛的说:“我看到了,我全部都看到了。”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莫古急问。
小水努力的从祭台上站起,她默默的看着面前的石兽雕像,轻声说:“你们,你们真的在等着我回来,想不到,这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是我对不住你们,不该这么晚才回来。”
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三个男人俱是疑惑不解,小水的口气,她好像不是在和他们三人说话。
小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血还在流,她轻轻的伸出右手,用手掌捂住那个奇怪的标记,这才对三人说:“这个祭祀场,并不是用来祭天地的,也不是用来祭祀神明的,真正的祭祀对象,是它。”
见她指着石兽,莫古问道:“这个雕像?为什么?”
“这个石兽头像,代表的就是那些天狼。范医生,还记得那个晚上你看到天狼在祭台附近转圈吗?”小水看向范医生,说道,“这个祭祀场,是一处阴阳地,而这祭台,却是阴阳眼。每个月的月中满月之时,这里就会阴阳变化,充满着生命的磁场。”
“那这和红毛兽有什么关系?”范医生不解的问道。
“红毛兽是黄泉角人从地下带来的,它们具有超强的生命力,阴阳地的生命元素,能让它们的身体机能不断的改良更新,从而促进新的新陈代谢产生,延缓衰老,就像蛇的蜕变一般。到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这里阴阳变化最旺盛,那几个晚上,天狼就会来这里吸收生命体,把身体那些衰老的机能去掉,这是天狼独有的身体功能,所有,只要这个祭台存在,天狼是不死的。”小水郁郁的低下头去,叹道,“这个祭祀场,是按照黄泉角人临死前的设置建造而成的,建成的那个晚上,当时把他敬若神明的部族子民们,全部集结在祭祀场内,那时候,人类还处在母系社会,在他们的眼里,那个黄泉角人是有如天神一般的人,天狼,自然也成了神兽般的存在。部族里负责祭祀的女祭司,在祭台上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
小水说到这,突然打住了话语,她忖忖的望着天上的月亮,脸上,弥漫着极大的痛苦之色。
“怎么了?”莫易关爱的问道。
小水抬起头,双眼噙满泪水:“莫易,我有种不好的感觉,真的,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现在,仿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我感觉自己好像正在慢慢的变成另外一个人,脑海中想的,眼里看到的,全部都不是我自己的意识,我很想控制住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分开。”莫易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
“可是?如果我,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怕,怕从此失去你,让我们不能在一起。”小水用力的摇着头,彷徨,迷惑,无助,仿佛全部都汇聚到了小水的脑海中。
范医生眉头紧皱,他知道此刻的小水心中是很复杂的,她肯定感应到了什么,确切的说是洞察到了什么,当下问道:“那么,那些幻觉和感应,到底想要你做些什么?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好像确实发现祭台下有脱落的红毛,难道说,天狼果然能从这里获得生命的更新,脱掉旧毛,换上新毛?”
小水擦干眼泪,瞪着眼睛说:“我看到我走向祭台,不,是那个女祭司走向祭台,所有的部族子民们都在膜拜她。那,是个奇怪的夜晚,天上竟然有两个月亮,她用独特的部落祭祀仪式,祭祀天狼。或许,是因为那个独特的天象所致,那晚,这祭祀场的阴阳变化达到了巅峰状态,所有的阴阳之气相互吸引,全部聚集到了祭台的阴阳眼附近,然而,让人无法预料到的是,这里的阴阳变化过于强烈,已经超出了普通人和物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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