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审问结果是人没问题,他们所说的任何事情,时间和地点都能对的上来,但这并不能消除领导层的怀疑,尤其是阅读了彭姓植物学家的日记后,更是加重了这种怀疑。
当时,社会处于真理大论辩的时期,这件事情被所有人盯着,没有证据就囚禁科考队员,是十年动乱时期的那一套,是一种法制与文明的倒退,再加上潜伏的敌特没有毁坏日记,也能从侧面看出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毁掉了所有证据,所以领导层最终做了一个决定,科考队的九名队员全部释放。
不过这释放只是表面的,实际上,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们,三十年来从没断过,即便死了,尸体也不能立即火化,被推进冰冻室冷藏起来,经过数月的核实后才能烧掉。”
“那你们找出那个敌特了吗?或者说发现谁的嫌疑最大了吗?”我忍不住插嘴问了句。
叶主任摇摇头:“没有,他们九个人的生活起居、工作范畴,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而且也没有与外界人士进行过接触,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你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出在哪里吗?”他说着反问了我一句。
“根源?应该是那个敌特隐藏得很深吧。”我试探性地回应了句。
“不是他隐藏得深,而是我们太大意,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提起了好奇心,忙追问道。
叶主任深吸口气:“就是那张纸条的日期——有改动过的痕迹,起初我们以为是彭姓植物学家在半夜出走时,发现已经凌晨,所以将写错的时间又改了过来,不过仔细思索就能发现这解释不通。
首先,彭是搞科研出身的,心思非常缜密,再加上是在沙漠中进行科考,所以对时间的注意度远远高于常人。
其次,他留下的那本,记录行尸事件研究结论的日记,最后一页上的时间,明明出现了凌晨字样,所以可以推测,在他留下纸条之前,潜意识里已经知道是第二天了,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是很难再犯低级错误的。
最后,如果他发现写早了一天,完全不用改啊,从彭的日记描述可以看出,他希望在队员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远离了营地,越远越好!早些一天的话,可以让那个敌特误以为他行走的距离更远,没办法去追赶,岂不更好?!”
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彭姓植物学家留下的纸条上,落款日期是被人修改了,而修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潜伏在队伍里的敌特?!”
“对!我们领导层经过数次分析后,觉得那天夜里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彭姓植物学家在那名科考队员离开后,迅速地将经过写在了日记上,并且做出了独自出走的决定,写下纸条夹在日记之中就要离开时,有一个人偷偷地闪了进来,将他打昏或者杀害!
毫无疑问,这人是敌特,但他究竟是刚离开不久的那个队员,还是彭所怀疑的另一个人,我们无法确定,或许只有彭自己才知道了!
将彭姓植物学家打倒之后,那个人翻看了他的日记,没猜错的话,他白天溜进来并没有看完日中所有的内容,或者是害怕彭将对自己的怀疑也写进日记中,但令他宽心的事,日记中虽然记叙了彭对两名队员的怀疑,但没有指名道姓。
也许那两个怀疑对象,都不是潜进帐篷里的这个敌特,于是乎他放心了不少。
不知道那名敌特是一开始就杀死了彭,还是他后来觉得,昏倒的彭看到了他的面目,所以要灭口,总之彭是被害了,然后尸体被掩埋,深度一定在几米之下,要不然过不了几年,狂风的肆虐下,沙层移动,尸体就会暴露出来。
那名敌特掩埋好了彭姓植物学家后,又回到了他的帐篷,将自己存在过的一切痕迹抹去,之后拿着日记和纸条思忖起来,究竟要不要毁掉它们,良久之后做的决定是留下,因为只有这样,上面才不会将思路往彭被谋杀方面想,会单纯地认为他是在沙漠里失踪的。
并且,日记的内容那名敌特已经基本知道,偷与不偷走对他不是必要的,烧不烧掉对他也不是必要的,留下来的话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让队员们都知道他们的队长——彭姓植物学家,来罗布泊究竟是在研究什么,使消息走漏出去,造成一定影响,最好引起民众恐慌。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所以他留下了日记和纸条,但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将日期做了稍微修改,至于目的,我们领导层分析认为他有两个。
一是为了给大家造成假象——队长还没有走远,马上去找还有可能还追得上,从潜意识里让队员们觉得队长已经离开,不会怀疑有没有走。
二是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保不准晚上出来的时候,被哪个队员看见了,将时间改成下半夜之后,可以摆脱作案时间,当然了,这么做有点画蛇添足的危险,但他敢于冒险,因为越是愚蠢的方法,越不容易让人怀疑。
那名敌特成功了,开始时我们确实以为彭的失踪,是他自己为躲避敌特,主动出走的结果,直到后来发现彭的尸体,才明白一切都错了!”
我听后浑身一颤,大声质问:“你说什么?彭姓植物学家的尸体找到了?!”
叶主任平静地点了下头:“是的,不过是在他失踪十年后发现的,通过尸体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以及头骨的复原,确定尸骸就是彭姓植物学家无疑。尸体的出现地,就是当年科考队扎营的地方,这从正面印证了我们领导层的推断——彭是被杀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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