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另一个人又找了华村长,质问他是不是同意了要求,结果见华村长太执拗,根本没有答应的意愿,于是两人争执了起来,并且动了手,在慌乱中华村长被杀死,那人离开前,毁掉了自己出现的所有证据,之后伪造出华村长自己摔倒磕死的假状。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第一个见华村长的是女人,那第二个很显然,即便不是夏老头也是个白胡子老家伙,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为何会达成一致呢?难道说杀死华村长的老头许诺给了那个女人什么东西,才会让她听从摆布?
我忽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一切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长出口气,捏着白布缓缓将华村长的尸体盖起来,白布上沿遮到他的脸上时,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顿时一愣,忙搓了搓眼仔细审视起来,这次看得清楚了,是华村长的眼皮!
我深吸口气,心说怎么了,难道华村长没死?不可能!脸上的褐色尸斑都已经出现,死了好几天了,那……是诈尸?!想到尸变我忙退后两步,以往遭遇过的粽子和行尸又浮现在眼前,心有余悸,不由得深吸口气朝腰后摸去,打算抽出黑刀。
但躺在床上的华村长尸体,除了眼皮有些蠕动外,并没有出现进一步的异样。这令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多虑了,或许是风的原因吹动了薄薄的眼皮。
刚松口气,突然发现华村长青紫的嘴唇张了开,吓了一跳,嗖地一下将刀抽了出来,举到半空中,心中默念:华村长,虽然我很敬重你,但尸变会对人类构成威胁,如果我把你砍了,请千万别怪我绝情啊!
与刚才的眼皮抖动一样,嘴唇蠕动之后并没有更大的动作。瞅着他一张一翕的口型,我突然意识到,他似乎在说什么,说什么呢?不会是要告诉我凶手是谁吧?犹豫了半天,决定将耳朵凑过去,虽然有被咬掉的风险,但也必须一听。
“黑……黑……”华村长嘴里突然发出轻微的气息,两个模糊的字眼传进了我的耳孔,顿时一愣,一来没想到华村长真地会说话,二来并不明白他说‘黑’是什么意思。
“华村长!华村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是不是与杀害你的人有关?”我大声质问起来,但他的嘴唇重新合了上,一动不再动,任凭我怎么喊都不再开启。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来,刚才的一切是不是错觉?华村长已经死了两天多,又不会出现回光返照,如何会开口说话!但刚才那细微的声音又如此真实,怎么也不像是假的,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华村长死不瞑目,命魂在散去之前,靠意志残留了一点,用来提醒我谁是凶手!
但这个黑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苦苦地思忖起来,就是没有一点头绪,只好将华村长的脸庞用白布盖了上。
冷不丁的,身后的油灯火苗突然跳跃起来,将灵棚照耀得亮如白昼,并且在这一瞬间,我瞥到了一个黑影印在墙面上,模模糊糊是个人形。扭头刚要去察看,地上的油灯突然“噗”的一声灭了,顿时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
死人在埋葬前,是要点燃一盏油灯的,为的是让他的灵魂能够快点离体,并找到进入轮回的道路,不至于迷失了方向,残留在人间造成危害,此时灯灭了,究竟是风的原因,还是华村长的鬼魂真地出了问题?我心里忐忑起来。
我深吸口气,将黑刀横在身前为自己壮胆:“谁?搞什么鬼,已经看到你了,赶紧出来!”
灵棚里除了呼啦啦的风吹篷布声,没有任何回应,压抑得令人几近窒息。我伸出一只手,慢慢朝兜里摸去,打算掏出手机借助它的光亮照照,但还没来得及拿出,身后就突然亮起烛光,并且一条长长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我浑身一紧,忙攥着刀转身砍去,心说不管你是人是鬼,先吃我这一刀再讲,但看到后面的人是举着蜡烛的二胜后,赶紧收回了半空中的黑刀。
他被我下了一条,向后退了两步,手里的蜡烛也差点熄灭,断断续续道:“阿飞,你……你这是干……干什么?”
“对不起二胜叔,我不知道是你,话说你来就来,刚才问你为何不说话啊?”我有些埋怨地质问了句。
他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是听到灵棚里有动静才出来的,本来想开电灯,谁知道停电了,摸摸索索过来后刚点着了蜡烛,谁知道你一刀就劈了过来。”
“刚才不是你?那会是谁呢?”我疑惑起来,随即身上又紧张地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有人来过?”二胜好奇地问了句。
我点点头:“刚才油灯熄灭之前,火苗窜高了一下,我看到有个影子印在了墙上,应该是谁站在我身后,谁知道一回头灯突然熄了,让他跑了,之后你就来了。”
“是杀害我爹的凶手?”二胜紧紧地追问道,“还是我爹的鬼魂?”
“不知道,出现一下就消失了,没有看清是人是鬼。”我实话实说道,随即对二胜劝道,“叔你再回去睡会吧,我替你守一会灵。”
“不用了!刚才你一叫唤,我已经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再说我只走了一小会,油灯就灭了,说不定是我爹在埋怨我不孝呢?”二胜说着用蜡烛引燃了油灯,重新跪倒在华村长的尸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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