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头又扬起来,白了她一样抱怨道:“如果暗道里有敌人的话,你这么大声早就让我和强哥暴露了,想害死我俩啊?!”
她听后脸上一阵惊愕,忙用手捂住嘴巴,使劲摆摆手,示意自己是无意的。见她消停后我重又将头探进圆形通道,弓着身子钻了进去,用手电照着徐徐前行。
通道内壁直接是干硬的泥土,没有用红砖或者水泥堆砌,让我心里忍不住感慨起来,华阴村又不是陕西一带,泥土的地质很松软,根本不适合挖窑洞,这暗道存在了少说也有几十年,没有坍塌实属不易。
“阿飞,你看下面!”
我正快步走着,后面传来强哥的提醒,忙将手电光束朝下照去,仔细打量起来,赫然发现地上残留着两道划痕,不由得瞅向强哥:“这……这会不会是华村长尸体被拖拽时,两只脚后跟与地面摩擦留下的?”
强哥点点头:“应该是,看来尸体就是从这里被人弄走无疑了,接下来应该小心点,说不定盗贼还在通道里,要不我在前面吧。”
我忙拒绝:“强哥,你左手受过重伤,还是我打头阵吧,一旦出事你再照应。”说完将叶子给我的迷你手枪掏出来,打开了保险栓,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那好吧!”强哥摸了下左手回应道,那只手在夜郎王古墓的时候,指骨粉碎性骨折,虽然已经痊愈,但远不如以前灵活了,说得直接点,等于是废了一半!
瞅见强哥有些伤怀,我忙致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没事的,我自己都快把左手残废这事忘了,快走吧。”强哥微笑着对我催促起来。
这条圆形通道并没有预料得长,比起以前在地下走过的那些墓道或着洞**,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与强哥一起前行了没有十分钟,就走到了尽头。手电朝上方照去,发现有一块石板压在顶上,石板不重,两人用力推去,扑通一声掀了开。
夕阳的最后一抹霞光照了进来,随后光亮开始暗淡。
我率先爬了上去,然后伸手将强哥也拉出来,四下一扫视,周围是青青的麦地,华阴村在几百米外的正北方。
麦地里的土很松软,有一道很明显的拖痕。我和强哥忙顺着朝前找去,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圆井旁,这种圆井是以前没有电钻时,农民们自己组织人员挖掘的,所以坑很大、很深,直径三四十米,深的话少说也有个二十来米才能挖到泉水。
圆井内壁用规则的长条石块垒摞而成,成一圈圈不断缩小的环状,上下两环相差个两米有余,之所以这样,一来是当初修建的时候方面爬上爬下,二来是为了干旱时跳下去打水。
此时圆井的水位很充盈,三米之下就是结了薄冰的水面,不过很明显被破坏过,许多玻璃片状的碎冰在寒风吹拂下,轻轻飘荡着。
我和强哥对视了下,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知道华村长的尸体定是被抛进了深井之中,不知道那人究竟与他有何仇恨,将他的遗体也不放过,真够残忍的。
“阿飞!”
我和强哥正凝望着水面发呆,后面突然响起叶子的喊声,回头一瞅,她和小十以及二胜阿西他们,都跟了过来,正朝圆井这边跑来。
来到跟前后,瞅了瞅井旁的拖痕,还有水面的碎冰,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上全都僵硬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二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圆井嚎啕大哭起来,声泪俱下很是令人感伤。
我走过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别哭了,还是回去找人打捞华村长的尸体吧。”
他抹了把眼泪,点点头站起身来刚要走,随即又踟蹰起来:“要不要告诉丧事大总管?让他找人的话兴许会更好些?”
“那就告诉他吧,最好让他也过来一趟。”我略一思索道,随即望着二胜蹒跚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忙又对阿西命令起来,“你跟着一起去吧。”
他们两人走后,我们几个坐在了井边的石岩上歇息起来,心情有些沉重,等着大总管带着捞尸人赶来,井里有个尸体也没心思聊天,都无精打采地瞅着一望无际的麦地发呆。
天黑很快就黑了下来,风也变得大了些,吹到井口处发出呜呜的声响,既有点像哽咽的啜泣,又有些似低沉的箫曲。
阴冷的感觉越来越重,大家不约而同地裹了裹衣服,将脖颈往领子里缩去。
叶子有些胆小,依偎在我身旁瞪大眼珠低声道:“怎么会有这种叫声,会不会是那个华村长的鬼魂?”
我瞥了她一眼:“亏你还是个大学生,这都不知道,风掠过平地经过井口时,形成涡流,所以发出的声音要响亮很多,这只是自然现象罢了,别疑神疑鬼的!”
“哗啦——”
话音刚落,身后的井里突然响起水花翻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浮出来了,惊得大伙忙扭头去瞅,不过由于光线昏暗,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是一团黑影漂浮在水面,上下晃荡着忽隐忽现。
叶子吓得躲到我身后,挽着我胳膊的手有些瑟瑟发抖。
“如果害怕就别向下看。”我提醒了她一句,然后将手电打开照向井里。
光束之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看清楚了,竟然是一头死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人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全都不见,裸露的腹部成了空壳,朝上张开着,暗红的内壁很是渗人,加之天冷僵硬,看上去犹如一只小船,在水面上晃悠来晃悠去,有着说不出的怪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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