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这时候停止了消毒水的倾倒,对我颇为赞赏地点点头:“小伙子,忍耐力还不错嘛,希望你和你的两位朋友,能活着离开这座玲珑塔。”
我强忍着腮帮子上伤口的疼痛,极力挤出一丝笑意:“承……承你吉言,一定会安全地将我们的两个朋友救出,并带着离开这儿的!”
老头点了下头,随即放下药瓶,打开了高个女仆怀里抱着的红木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罐子,拔开塞子用手挖了半天,才捏出一块暗红色的泥状物来。
那东西黏糊糊的在他手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与新鲜的狗屎无异。望见它靠过来,我赶紧将头侧到一边,同时屏住呼吸。
“呵呵,呵呵……”老头瞅见我恶心的神态后,干笑了起来,长舒口气道,“自古良药苦口,所以——”
我听后浑身一颤,忙正色地质问道:“什么意思,要让我吃了这狗屎一样的臭泥?!”
他忙摆摆手:“那倒不是,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这膏药是我所独创,对于伤口的恢复效果非常好,能激发肉芽迅速成长,有着再生功能。”
听后我放心不少,得亏这闻闻都恶心要命的东西不是吞进肚子里,否则我一定连肠子都会吐出来,实在难以想象它从我嘴巴里的感觉,以及顺着喉咙下咽的滋味……
接下来,老头将手里的臭泥,塞进了我腮帮子的伤口凹坑里。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将伤口包裹,并弱化了大部分的刺痛,让我终于舒缓了不少,甚至能感受到肉芽在生长的张力——有些轻微的瘙痒。
老头用臭泥样的药膏,将腮帮子上的凹坑完全填满,之后,像粉刷墙壁一样抹了抹,再用纱布包扎起来,长出口气道:“大功告成了,用不了两天,你的脸就能重新焕发青春!”
我深吸口气,心说总算结束了,忙将后仰的脸竖立起来,急不可耐地对老头催促道:“大爷,我这位朋友受伤更严重,麻烦你也赶紧帮他治疗一下吧!”说完指了下叶局长。
老头挠了挠下巴上的一点胡茬:“他手掌被刺穿,肱骨有骨裂,胸膛被刺穿,失血又过多,伤得实在是不轻啊!”
他没有仔细察看就知道了伤势,不晓得是窥到了我们在一楼的打斗,还是眼睛敏锐。
我见他如此知根知底,忙一脸急切地追问:“那该怎么办,有生命危险吗?”
老头摆摆手:“这你倒大可放心,他也是运气好,命不该绝,胸膛虽然被刺了一剑,但既没有伤到心脏,也没有扎到肺叶,只是脾脏被划伤了些,所以短时间内死不了,只是比较疼罢了。”
我咂了咂嘴巴:“一直疼下去也是煎熬啊,何况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弄不好伤口也会感染,还请大爷你帮忙处理下吧。”
“那好吧!”老头思忖了片刻,勉为其难得答应了,“上臂肱骨的碎裂比较小,让它自愈就可以了,那我就简单处理下他手掌还有背部的刀口吧。”说完重又拿起小药瓶,麻利地用药水清洗,不过并没使用臭泥样的药膏,而是用手抓了一些灰色的粉末摁进了伤口里,并迅速包扎。
我看得有些不解,轻声询问:“大爷,这些灰色粉末是什么,看上去就像是草木灰啊?”
他微微一笑:“不是像,就是草灰,不仅能止血,碱性属性还能杀菌。”
我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用你那神奇的药膏,对伤口愈合不是更快吗?”
他哼了一声:“你以为那臭泥药膏很容易配出来是不是?实话告诉你,我用了好几百种名贵药材,花了好几十年才弄成的,有些珍惜植物现在已经灭绝了,加上多年前使用过两次,所以给你涂抹完之后,瓶子底都露出来了,哪里还有多余的!”
听完这话,我有些失落,也有些感动,失落的是臭泥药膏没了,叶局长的伤口恢复起来要慢许多;感动的是,老头竟然将花费了几十年配出的奇药给我使用,这礼物实在太大了。
包扎完叶局长的伤口后,老头长舒口气,擦了擦沾满血渍还有泥垢的手,让两个女仆将药箱还有刀具拿走,重又坐在了对面的石凳上,对我们劝道:“不如回去吧?真地想要救你们的朋友,可以养好了伤带更多的帮手过来。”
我笃定地摇了下头:“听一楼的那个鬼女说,玲珑塔顶上有很多下流阴险之辈,与大爷您的修为不一样,他们很可能做出龌龊残忍的事情来,所以早点将叶子和强哥救出,我们才能放心,再说了,下次带人来,说不定就找不到入口了,还是趁着这次有机会,一蹴而就吧!”
老头抿了下嘴唇:“我就知道你们非常执拗,不会听从劝告,看来一场打斗是在所难免了!”
我尽量用舒缓的语气劝解道:“大爷,从你的言谈举止就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有着清晰是非之分的人,有这深层涵养的人,应该知道我们上去救人是理所当然的,灭掉鬼血莲花教也是为民除害,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呢?难道也是因为中了焚鬼咒,迫不得已的缘由?”
他轻轻摆了摆手:“那倒不是,关键作为十三层护教士之一,当一天和尚就要敲一天钟,所以使命和责任让我必须阻止你们,虽然极不情愿,但这就是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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