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咯噔一下,朝后退了两步,不过眼睛落在被子上时,心也就放松下来,均匀起伏的被子昭示着新娘是在酣睡,并无任何异常。
我转向小萍:‘你看她的胸前,不是有呼吸吗,以后看清楚了再说,别吓唬我们。’
小萍地弯下腰,认真地盯着新娘观察了好一会才直起身子,脸上有些羞愧:‘对不起,我刚才看错了。’
‘真是胆小鬼。’二棍瞪了小萍一眼然后转向我和安子,‘新娘的嫁妆里肯定有很多好东西,我们翻翻吧。’
那时候的习俗会在陪嫁的被子或者箱子里,放上一些栗子花生或者硬币,用来打发闹新房的小孩们。
我还没有表态,安子就不安起来:‘二棍,阿飞,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怎么觉得呆在这里有些憋得慌呢,啊?’说完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们。
‘我们先出去吧,等人多了再进来吧。’小萍也摇着我的手央求起来。
其实安子说的感受我也有,自从进了这屋里后,总觉得就像被人锁进了一个箱子里,闷得难受,压抑极了,顿了片刻对二棍道:‘先出去吧,要是被外面的人发现就不好了,弄不好还以为我们是小偷呢。’
二棍虽然愣了吧唧,但是比较听我的话,见我这么说也只好点点头,跟在我后面和小萍安子一起钻出门来。到了院子后,我们都想起了昨天的蛇皮袋子,心里有些担心有没有被别人发现,于是一起小跑着去了村外的地里,到了那里一瞧,坑上面很平整,依旧是我们昨天掩埋的样子,又在上面撒了些土之后,兴奋地在地里捉起了蚂蚱。
我们抽了几根茅草茎拿在手里,将捉到的蚂蚱从它们脖颈上的环里穿过去,穿成串,时间不长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满满一串蚂蚱。我们找来一些干枯的碎麦秸,点着后将蚂蚱放了上去,火越烧越大,焦糊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等到火苗变成火星子后,我们将蚂蚱用小木棍扒拉出来,捏在嘴里吃起来,虽然那种类似羽毛烧焦的味道很难闻,但是我们还是吃的不亦乐乎,也许就是为了乐呵乐呵,吃完之后擦了擦嘴上的草灰,沿着小河飞快地朝傻娃家里跑去。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傻娃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后院的音响里传来火辣的歌曲《大花轿》。我们挤到后院一瞅,乌泱泱的一大波村民全都围在一小块空地上,中央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扭动着腰肢卖力地跳着,人群里时不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借着院子里一百瓦的灯泡,可以看到很多男人眼中的****和嘴角的口水。我没有夸张,这是那个年代刚从压抑中释放出来的人的真实写照。
我们几个对唱歌的女人不感兴趣,一起手拉着手又跑到前院。前院里虽然没有后院那么吵闹,但是人也不少,尤其是新房里,那些没有结婚的小青年和一些泼辣的女人都聚集在里屋,正闹着洞房。虽然傻娃的爹有些不乐意,但这是习俗,也不好意思阻挠,制止了就不热闹了,还容易得罪人,于是只能大声嘱咐了傻娃几声,出了去。
傻娃见他爹走后,人呵呵地笑着,坐到床沿上和新娘子一起肩并着肩。旁边围着的一圈人,不停地问着一些羞涩的话题。傻娃对所有的问题都憨笑着实话实说,新娘子却是一语不发,用一双明亮,确切的说应该算是漆黑的双目,瞅着四下里的人群,表情出奇地淡定。
我们正看得上瘾,听得好奇,几个老娘们突然伸手抓住我们的衣领,将我们向外拽去:小孩不要听这些!儿童不宜!长大了再来玩!……
但是我们趁她们不注意又钻进屋里,不再看他们那些人戏耍新郎新娘,而是翻箱倒柜找起来。由于来的比较晚,香烟糖果已经被那些闹洞房的人搜了去,我们只找到几枚一角的硬币,不过这也让我们高兴极了,至少可以买几块冰棍吃。
我们正惦着手里的硬币高兴,突然,头顶上的灯泡闪了两下后熄灭了,屋子里顿时变成漆黑一片。
‘停电了!’有人大声地喊了句。
接着听到很多人的嬉笑声和女人的怒骂声,我们弄不懂他们到底是在嬉闹还是在吵架,不过不想离开,躲在角落里好奇地听热闹。喧闹声越来越响,感觉又从门外涌进来很多人,应该是刚才在后院听唱歌的那些年轻人。
‘真软啊!’黑暗中一个小青年兴奋地喊了句。
这时候小萍将嘴凑到我耳边,不解地问道:‘阿飞刚才那人说什么真软呢?’
‘不知道,估计是说被子吧。’我摇摇头。
随着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屋子里开始燥热起来,纷杂声越来越大,场面已经失控,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们有些害怕起来,想要挤出去,但是门口堵了太多人,钻了几次愣是没有冲出去。
‘都******老实点!’这时候外屋突然响起傻娃他爹的一声呐喊。声嘶力歇,铿锵有力,将闹事的人全震住了,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一束灯光照了进来,许多人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傻娃的爹拎着手电筒走进屋里,来到床边,狠狠地瞪着那些瞎起哄的小青年。
借助手电筒的光亮,我们看到躺在床上的新娘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上衣的扣子被人解开了好几个,脖子下面露出一抹洁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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