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座被刨开的坟茔旁站立着两个人,是姥姥还有那个白脸小青年,此时他们正相互交谈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我们听不见。再看坟茔,恰好就是我那天夜里见到的,棺材积水女尸漂浮的那座。我和安子双手扶地向前慢慢爬去,越靠近他们,听到的谈话声就越清晰。
再向前几步就能完全听清楚了,谁知在这关键时刻,安子竟然失声痛叫起来:‘哎呀妈呀!疼死了我了!’
我已经放弃去捂住他的嘴巴,因为声音这么响,不被十来米开外的姥姥和小青年听见才怪,使劲哼了哼,冲他大声质问道:‘你搞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掉链子!’
安子面色委屈地争辩起来:‘我又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疼了,你看!’说着将手举到我眼前。
我一看,他的右手掌面被割了一刀深深的口子,血正哗哗地向外流出,整个手都已经变得血淋淋,见他伤的这么重,心里的埋怨完全被担忧所掩盖,忙关切地问他:‘伤口疼不疼?怎么会这样呢?’
安子眼泪都已经下来,哽咽道:‘能不疼吗?尤其是刚被割破的时候,钻心的疼让我差点背过气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锋利!’
我朝他旁边的地上用脚搓了搓,一块弯曲的碎玻璃从杂草丛中露了出来,即使月光暗淡,还是能看到上面残留的血渍。
‘谁让你们两个来的?’姥姥已经来到我们面前,嗔怒道。
‘我们——’
‘上官姐,这孩子手伤得很重,先别责怪他们了。’白脸小青年指着安子,打断我的回答。
姥姥也看见了安子满是鲜血的手,对白脸小青年催道:‘兄弟你快找点苦菜来,我先帮他按住伤口!’
白脸小青年点了下头,匆忙朝旁边的草丛里搜寻起来。我想要去帮忙,被姥姥一把拉住:‘黑不溜秋的你要是再被扎着怎么办,在这里老实呆着,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尴尬地咧嘴笑了两声,老实交代起来:‘我们四个很想看看你和他是怎么抓长发胖女人的,于是晚上偷偷地跑到地里,找到你们并且藏在沟里,等到你们跟着胖女人身后时,我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你们,一直到这里。’
‘四个?除了你俩还有谁?’姥姥担忧地追问。
‘还有二棍和小萍,他们在半山腰那边等着我俩的。’
这时候白脸小青年手里攥了一把黄花绿叶的短草走过来,边用手搓碎边哼笑了下,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想不到我们是螳螂捕蝉,你们是黄雀在后。’
姥姥等白脸小青年将搓得黏糊糊的草叶涂在安子手上后,忙撕了褂子上的一块布条缠上,对他催道:‘还有俩小孩在乱坟岗外头,我们快去瞧瞧吧,别出意外。’
我和安子领着姥姥出了乱坟岗,来到刚才小萍和二棍藏身的附近叫道:‘别藏了,快出来吧,小萍,二棍……’接连喊啦好几声,草丛中却没有一点回应和动静。
我纳闷极了,刚要走进小萍和二棍藏身的草丛,被白脸小青年拉住:‘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说着人已经轻快地跳了过去,脚下却没有任何响动,就像飞过去的般,惊得我和安子张大了嘴巴。
他进了小萍和二棍藏身的草丛,俯下身子在里面搜寻起来,很快,直起身子转向我们大叫道:‘他俩昏过去了!’
听后我们忙飞奔过去,钻进茂盛的草丛,朝地上一看,真的是小平和二棍,只见他们俩正斜着身子躺着,一动不动。见状我着急地大声问白脸小青年:‘他们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白脸小青年白了我一眼:‘看不出来你们几个还挺情深义重的,这点倒与我们当年很想,放心好了,我试过脉了,他们只是被人打昏了,没什么大碍。’
‘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姥姥听后狐疑地问起来。
‘不确定,不过八成是她。’白脸小青年深吸口气回了句,然后在小萍和二棍胸口上戳了两下。小萍和二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十分不解地望向我们。
我忙将他们两个拉起来坐到地上,关心地问道:‘小萍二棍,你们俩没事吧?是谁把你们打昏的?’
他俩望了望姥姥还有白脸小青年,又瞅向我,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忙催道:‘我和安子已经交代了,这没有外人,实话实说吧。’
‘我们听到脚步声,刚要站起来看看是谁,就被打了一下,接着眼花缭乱浑身没劲睡了过去,根本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不过我在昏倒之前抓了他一把,扯下了一个扣子。’小萍说着将手中的纽扣举到我们面前。
姥姥捏起小萍手掌上的白色小圆扣,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白脸小青年道:‘这枚扣子很像是傻娃爹白衬衫上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必须再去刚才的坟茔一趟。’
白脸小青年听后面色也变得阴云重重:‘看来事情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这样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照看他们四个。’
‘那你小心点,快点回来。’姥姥对他嘱咐了句。
等到白脸小青年消失在乱坟岗的杂草中后,我抬起头,对姥姥好奇地问:‘这扣子是傻娃爹的,那偷东西的是不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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