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会计嘿嘿笑了两声:‘村长,真是睡过头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就是浑身没劲害困。’
‘是不是和你老婆又想生娃?累的?’村长打趣道。
‘没有,没有,瞧你说的,对了村长,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还是赶紧穿上衣服吃点饭,去村委大院里,我有点事跟你商量。’说完村长哼着小调走了,本来觉得自己起床够晚了,没想到还有人更晚,看来自己也不算太懒。
村长在大院里等不了一会,徐会计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村长将自己想买牛的想法告诉了徐会计。
徐会计倒是没意见,说村里的公款买牛绰绰有余,不过最好还是召开村民大会,说一下比较好,现在不是讲民主团结吗。
村长觉得也有道理,于是敲锣在村里喊了一圈。令村长气愤的是,已经中午了竟然只有几个人出来。徐会计又去喊了两圈,村民才陆陆续续来到大院里,有的揉着双眼,像是没睡醒,有的弓着腰像是三天没吃饭的。
村长气的破口大骂,都中午了,还睡,真不嫌丢人的,要不是已经秋种完了,真得让他们在地里多干点活。
村民们对买牛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觉得挺好,就是对村长将他们从睡梦中吵醒不乐意,希望以后开会改到下午。
村长决定第二天就去镇上买牛,下午回到家里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感觉有点累。看见妻子也是,以前很勤快的老婆现在却坐在院子里眯着眼晒太阳,儿子在院子里玩泥。
太阳很快就落山了,一家人喝了点地瓜汤,就早早的睡了。
当村长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外面很亮,起来一看,都晌午了,老婆孩子还没有起,赶紧叫醒他们,心想这要是被村民看见传出去,自已以后的官途那就没希望了。
匆匆起来,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匆匆赶到村委大院子一看,一个人也没有,心想难道他们已经走了。原来昨天,村长和徐会计还有几个村干部商议,今天早上在村委大院会合然后一起去镇上买牛。
村长又急忙赶到徐会计家,和昨天一样,敲了半天,门才开。一看是徐会计开的门,村长随即又怒了,徐会计的样子和昨天一样邋遢,一看就是还没有睡醒。
村长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让他回去穿好衣服出来。
徐会计出来后村长带着他又去喊其他几个村干部,令他们俩没想到的是,都没有起床。
村长纳闷起来,从开始的愤怒转变为思考,难道大家最近都太累了?可现在并不是农忙时节啊!再说,昨天他们就是很晚才醒来,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是很累很困吗,会不会大家生病了?也不会啊,看起来都好好地,更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同时生病啊?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村长不再乱想,赶紧让大家回去吃点饭,一起去镇上买牛犊。
还好赶到镇上的时候天还不晚,赶集的人还不少。只是走在集市的路上,很多人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人。
来到一个卖牛的老汉旁,村长问:‘大叔,你这小牛犊多少钱啊?’说完指了指地上趴着的一个黄牛犊。
老头并没有回答,而是盯着村长他们几个人的脸看了半天。
徐会计有点生气:‘问你呢?怎么不说话,看我们干什么?难道我们脸上有花?!’
老头转脸看了看徐会计,皱起了眉头:‘你们脸上不是有花,是有兆’
‘什么兆?’村长有点疑惑的问。
‘算了,还是不说了,我的牛不卖你们,你们看别家的吧。’
‘大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嘛,你说我们有兆?是什么意思啊?’
‘你们真想听啊?’
‘你说。’
‘不后悔?’
‘不后悔。’
‘好,我就说了,你们几个快要死了,脸上的兆就是人之将死的征兆。’
‘我呸!’徐会计听了老头给村长的回答朝地上唾了口唾沫,本来他是想唾老头脸的,但想想自己是党员,忍住了,‘你什么意思,咒我们死啊!我们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不想卖直说,村长我们走。’
村长可没有走,他想让老头把话说明白,仔细看了看老头,老头穿着粗布的灰袄,带着一顶破毡帽,年龄有六十多岁了,但眼睛很亮,炯炯有神。
村长开口问道:‘大叔,请你说明白一点,我们为什么要死了?’
老头从腰后拿出旱烟袋,村长忙给点着火。
老头巴巴的抽了两口开口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们家世世代代是干什么的。’
‘不会是算命的吧?’徐会计插了下嘴。
村长瞪了他一眼,他才闭口不语。
老头并没有生气继续说道:‘我们家不是算命的,是敛尸的,说得好听点是殡葬师。世世代代做这一行已经有上千年,到我这里已经是二十八代了。我在解放前还是做着和祖先一样的事,解放后,不能再干了,才养牛的。’
老头磕了磕烟袋锅子继续道:‘跟死人打交道我不熟,跟活人打交道我也不熟,但是跟要死的人我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们的样子,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还能活几天,别不信,我说他活不过三天,不会有人能过到四天。你们几个,呵呵,气色很不对啊,是不是最近浑身无力,感觉精神有点涣散,身体不如以前,并且早上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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