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砸下来的棍子在距离我的额头只有几毫米空中骤然停住,带过来的风将我的发梢都吹了起来。
我十分好奇地转动眼珠,看到棍子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停在了半空中,而那打手不管怎么使劲,就是不能将棍子从冒出来的那只手里抽离,只能一脸惊慌地瞅着旁边。
我向后退了一步,距离额前的棍子远一些后,把头扭了过去,看到出手搭救我和妹妹的不是别人,是算命老头。
此时的他正摇头望着打手叹息:‘对两个小丫头下这么重的手,是不是太残忍了?要知道她们刚才可是故意没有要了你同伙的命啊!’说完手上一使劲,将棍子连带着另一端的打手推向山沟下面。
那打手脚步错乱地连着退了十几步才站稳,紧攥着棍子盯着算命老头,一时不敢上前。
见黑脸工头已经被攻击得接连后退,身上满是血痕,赶紧对搭救我们的算命老头请求起来:‘老先生,我知道你是高人,赶紧去救救工头大哥吧,你看他都快撑不住了。’
‘他和这些打手之间的恩怨,我不好干预的。’算命老头竟然拒绝去搭救,
妹妹华露这时急了,质问道:‘你和他不是朋友吗?难道要见死不救?’
算命老头捋捋胡子,竟然还能笑出来,摇摇头:‘我们只是认识,算不上朋友的。’
这话让我和妹妹心里一下子凉了,一方面对算命老头彻底失望,没想到一路上敬重的高人,竟然有功夫也不出手相救;另一方面没人去救黑脸工头的话,他今天可就凶多吉少了,弄不好真的会被这些冷血的打手将四肢砸断。
我是学医的,知道砸断和骨折完全是两个概念,如果四肢全成了粉碎性骨折,不但难以完全康复,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没办法,既然算命老头不打算营救黑脸工头,我和妹妹只能冲上去了,毕竟他之所以被围殴,也是因为昨天救了我们姐妹俩。
我将脚旁昏迷打手的棍子捡了起来,妹妹拿了两块石头,俩人快步朝下面跑去,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被算命老头推下来的那个打手。
他见我们下来后,算命老头并没有跟过来,脸色由刚才的惊慌变成了狰狞,似乎要替被我们砸昏的那个同伙报仇,二话不说直接论棍子就砸来。
我赶紧举起手里的棍子抵挡,不曾想他的力度非常大,‘当’的一声后,手震得发麻,棍子也从手里脱落,掉到了地上。
这家伙并没有给我重新捡起棍子的机会,又照着我的脑门砸了下来,不过半途中突然停下来将身子向后仰去,定眼一看,原来是为了躲闪妹妹投过来的石头。他躲过一击之后,改变手里棍子的方向,朝妹妹打去。
眼瞅着妹妹就要被棍子砸中,我赶紧向前跳去,希望用身子撞开打手,但是偏偏这时候脚步错乱,踩得石头不稳,人一下子摔到地上,将头也磕破了。
抬起头来,眼见着妹妹的脑门就要被砸中,不禁失声大喊:‘不要啊!’泪水夺眶而出,湿了视线。
正在我就要绝望的时候,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形飞快地略过来,砰的一下撞在了打手身上,将他撞飞。
我兴奋极了,忙擦掉眼泪,觉得一定是算命老头出的手,但看清之后愣住了,打手倒地的周围并没有算命老头的影子,而是散落着很多白色的碎块。
第446章 碎块
这些碎块的样子十分特别,看上去似乎有些熟悉。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脊背上一阵冰寒,忙朝沟壑的上方瞅去,发现白篷布已经被掀了开,下面只剩母亲的尸体,父亲的尸体则不知去向,只留下展开的芦苇席子。
我惊恐得心脏几乎要爆裂,机械般转过头,瞪大眼珠在倒地的打手附近搜寻着。
终于,在他肩膀的后面,看到了一颗白色的头颅,虽然不愿意承认和相信,但那头颅确实是父亲的,旋即确定,刚才救了妹妹的是父亲的尸体。
裹在席子里,身上凝固着干涸石灰膏的父亲,缘何会飞过来撞倒打手?难道说是诈尸了?如果是诈尸,那又为何会碎成散落的小块?难道是石灰壳的破碎将身体也震裂了?
不对!石灰不是水泥,没有坚硬到连尸体也给震断,何况只有薄薄的一层;父亲也不是玻璃,哪能那么容易就七零八快,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被撞倒在地上的打手,挣扎了两下,用手掌撑着沟壑里的岩石站了起来,纳闷地环顾了下四周,大概没有弄明白是谁撞了他,一脸困惑,不过望见我和妹妹后,举着棍子又奔了过来。
我紧张极了,忙捡起地上的棍子准备迎接,谁知他向我们跑了两步突然浑身一抖,直接摔倒在地上痉挛起来,大睁着眼睛和嘴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抽了几下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一动不动了。
我攥着棍子小心地迈步过去,用手试了下,他已经没了呼吸,死了!
他的那些同伙都全力以赴地追打着黑脸工头,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死,而那个长发男子的目光也盯在黑脸工头那边,不停地叫嚣呐喊着:‘打得好!打死他!……’没有看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妹妹华露这时走了过来,站到我身旁,指着地上父亲身体的碎块,结结巴巴道:‘姐,这……这究竟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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