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在理!不过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这位大哥说完后,转身朝熙熙攘攘的工人们摆摆手,大声呵道,‘都别抽烟了!说话也小点声!已经影响到医生救头了!’
这些工人听后十分自觉,马上把烟头掐了,声音也小了下来,老老实实地靠在楼道的墙壁上。
见他们安静些后,我重新走到手术室的门口,蹲到长裙女孩旁边,和她一起等待并祈祷着,希望工头的手术能快点结束,人也不要有事。
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那些等待的工人们也困乏了,很多都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打起了盹,没有睡的那些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
我见长裙女孩的情绪一直处在忧虑之中,遂打算找个话题分散一下,想了片刻开口问了句:‘姐姐,你和工头大哥的感情这么好,一定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吧?’
她转过头,轻轻摇了下:‘怎么可能呢?黑子是孤儿,从小就出来闯荡,十九岁的时候来到这个城市,在我父亲的工地上打工,干活很拼命,生活粗枝大叶又没人照顾,有一次病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我父亲找人抬着他到医院一检查,竟然是肺结核,而且很严重。
那时候的药物不像现在这么好,肺结核的死亡率还是很高的,但是父亲没有丢下他不管,而是给他预付了好几万块钱,雇人在医院日夜照顾,楞把她从死神边缘拉了回来,救了他一命。他很感激,身体恢复后干活更卖力了,并且一直呆在父亲的施工队伍里,即便后来父亲资金困难工人散去,他也不离不弃,帮助了父亲东山再起。
父亲觉得他不错,逐渐将手下的工人交给他管理,让他做了工头,直到现在。
说来也是缘分,我毕业回来那天,父亲把他也叫到家里吃饭,在那晚我们一见倾心有了感觉,后来就走到一起了。他继续打理工地,我在税务局上班,虽然平时见面不多,但每一次相处都很开心。’说到这里,她暂时忘记了忧虑,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恐怕工头大哥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慕,而是为报恩吧。’华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质疑。
我忙伸手打了她一下,瞪视道:‘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长裙女孩忙对我劝起来:‘华雨姑娘,你别怪华露妹妹,她有疑问是对的,当年我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疑问,但是和黑子仔细交流过,他说不是,他说要真是为了报恩完全可以将我认作妹妹,并一直照顾我们一家,他对我是真的打心底喜欢,觉得我这人直接、简单、会照顾人。我相信黑子没有骗我,他是一个直爽的人,不会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心思的。’
华露似乎误以为长裙女孩是在故意秀恩爱,对她的话有些反感,哼了一声扭过脸去,摆出一副爱听不听的样。
我正要数落她,手术室的门这时突然开了,两个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家属在哪儿?’
‘这那!’长裙女孩说完猛地站起,但是由于蹲的时间太长,起身太快,血压没有供应上去,头一晕身子晃悠起来,差点摔倒。
见状我赶紧扶住:‘慢点!慢点!’
医生见她没事后,忙安慰道:‘不必太心急了,病人已经没生命危险了。’
听后不光我们三个,后面围过来的那些工人们也兴奋极了,相互拍手成快。
冷不丁的,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医生只说了黑脸工头没生命危险了,并没有提到他断裂的手臂,忙追问道:‘医生医生!那他的手臂怎么样,是不是除了骨折也没什么大碍?内脏也没有受伤吧?’
医生听完我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脸色凝重,犹豫起来。
第451章 为爱妥协
周围霎时寂静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医生的脸上,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那医生瞥了我们一眼,深吸口气:‘你们不要紧张,病人的内脏只是稍微有些软组织挫伤,双臂也……,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粉碎性骨折,手术后已经用夹板体外固定了。’
‘那以后能恢复的怎么样?会不会对工作生活有影响?’我意识到他的犹豫肯定另有隐情。
那医生咂了下嘴唇,瞥了我一眼,轻声道:‘现在还不好说,要看治疗和后续的情况,要是一切顺利,病人又修养的比较好,相信手臂能恢复到伤前的八成。’
‘什么,好的情况下才恢复到八成?你们这些医生是干什么吃的!’华露忍不住指责了一句。
我赶紧将她拉到身后,替她向医生道歉:‘对不起大夫,我妹妹太不礼貌了,希望您能别生气,能尽全力治疗里面的工头大哥。’
医生摆摆手:‘没事没事,我理解病人亲朋好友的心情,现在手术已经结束,你们跟着护士把病人推到病房吧,住院手续和饮食注意她们会嘱咐你们的。’说完走回了手术室。
不一会,两个护士将黑脸工头推了出来,他身上的麻醉应该还没有散去,人昏睡着。我们赶紧帮忙一起扶着车,跟着去了一间外科病房。
长裙女孩下去缴费后,我和妹妹整理起病房,转脸看到挤在门口、焦虑得不知所措的工人们,对他们劝道:‘刚才医生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工头大哥没什么大碍,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他醒了我通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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