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司机依旧没有抬头,声音低沉地讲述起来:“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天气异常寒冷,还下着淋淋细雨,外环那边基本上没有多少人和车,碰巧老杨和我都是跑夜班,所以呆在一起聊天侃大山,打算等到半夜,之后要是还没有乘客,就回去睡大觉。
到了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别说有乘客了,路上就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我们俩将车发动起来就要驶离,冷不丁地,在路中间出现了几个穿黑色雨衣的人,就像从夜幕中突然冒出来的般,突兀极了。
我赶紧刹车,愤愤地呵斥了句:‘干嘛呢?不想活了是不是?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啊?!’
谁知他们中的一个人扬了下手,客气着回应:‘师傅,我们要打车。’
听到打车,心中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毕竟人家是客人,来给我们送钱的,于是点点头:‘上来吧。’
由于他们一共有六个人,我的车肯定装不下,所以往老杨车上匀称了下,每个车上拉了三个人。
等他们脱了雨衣坐好后,我询问道:‘几位,去哪儿呀?”
副驾驶上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开了口:’我们去城郊的废弃个工业园区。‘从语气可以听出来,此人是他们的老大。
’就是湿地保护区那边建了一半后搁置的厂房?‘我反问了句。
’对头,就是那里,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能快点,我们有急事!‘眼镜中年人微笑着回应道。
我踟蹰起来,并没有发动汽车,要知道在半夜三更的雨夜去荒凉的废旧厂房,是有很大风险的,尤其是他们六个都很高大,要是打劫,我和老杨绝对应付不了,就算不是打劫,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话,我俩也成了帮凶,遂有些不情愿。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眼神很犀利,见我犹豫,很快就猜测出我的顾虑:’师傅你放心载我们去好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只是去实地拍摄一个场景。‘说完拉开了腿上背包的拉链,将里面的摄像机还有服装什么的露了出来。
我心说原来是拍戏的,于是打消了戒备,将车发动起来,朝着废弃工业园区驶去。
由于天黑加上下雨,车开得得不是很快,两个小时后才到达园区的大门口。那些人倒是爽快,付了双倍钱之后,匆匆忙忙地走进了荒芜的院落。
我和老杨随后开着车原路返回,心情很舒畅,本来以为那天夜里颗粒无收,没想到会一下子赚了三百块钱,两个人驾着车并排行驶,嘴里哼着调子,放松极了。
不经意间,我的眼神似乎瞥到了什么东西,觉得与漆黑的夜幕有些格格不入,遂将车减速下来,探出车外扭头望去,果然,在路旁的一丛冬青旁,看到了一团白色的影子,模模糊糊是个蜷缩的人。
犹豫了几秒,我把车掉转了头,缓缓地开了过去,近了之后,尤其是在车灯的照耀下看得清楚了:路边正蹲着一个身穿白色冬裙的女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正将头埋在双臂里,呜呜啜泣着,身上既没穿雨衣也没有打伞,任凭冰冷的寒雨淋湿着自己,冻得瑟瑟发抖。
’喂!小妹妹,你还好吗?‘踌躇一下后,我忍不住开口轻声问了句。
女孩听到有人说话,似乎吓坏了,忙挣扎着向后挪去,人倒在了冬青丛中,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很是狼狈,这下我看的更清晰了,女孩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样子,应该还是个学生,但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一张稚嫩的脸上正露出惊恐的神情。
顿时,一个不好的感触涌上心头——女孩似乎被人糟踏了。
其实我很不愿意是这样,因为她看起来似乎还没有或者刚刚成年,这种事情不仅让她受伤,还会带给她以后人生一个阴影。
’嘀嘀——’
前面老杨的车响起了鸣笛声,将雾灯闪烁了几下,估计是对我停车有些不解。
我没空回应他,打开了车门,语气尽量平和地对女孩轻声喊道,‘我载你回家吧,荒郊野岭的下着雨,也不安全!’见她有些迟疑,忙宽慰起来,‘放心吧,我是出租车公司的,上面有我的工作牌,姓名编号照片都有,不是坏人。’
女孩拢了拢湿漉漉的凌乱秀发,怯生生地从冬青枝子上爬了起来,钻进车里,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这谁啊?’老杨将车也开了过来,看到我旁边的女孩后,狐疑地问了句。
我笑笑:‘迷路的一个学生,顺路载她回城里吧,挺可怜的。’
‘你小子不是见色起意了吧?’老杨咧嘴嘿嘿笑了两声,一加油门将车加速驶去。
女孩似乎把老杨的话当真了,惊惧的眼神瞅着我,悄悄地用手去开车门,不过车门被我锁了上了,她怎么拧也推不开。
‘他是我一个好哥们,平时说话就有点不着调,你别当真,刚才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对了,你家是哪里啊?要是顺路我就把你送到家门口。’
女孩抿了下青紫的嘴唇,瞅了我一眼后又低下了头,并没有回答,不过我已经猜到了,她可能是外地的,怕我听出口音来杀生,所以不敢开口,半夜独自呆在郊区可能是离家出走,也可能是被人劫持到了那里。
想到这里我试探地问了句:‘姑娘,你要是受了委屈的话,就点点头,我送你去派出所。’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中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