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撑船的中年男子都带着头灯,穿着皮衣,看上去颇为专业,撑船的过程中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断崖的下方才向我开口询问,是不是这儿?
我借助星光朝上瞅了瞅,耸立的断崖峭壁依稀可见,从下面看都有些瘆人,难以想象菲儿掉下来后会有多大的冲量,对两个中年男子点点头:“大致的方位就是前面这一片了,麻烦两位了。”
他们颔了下首,没有再问什么,从我这只船的舱里扯出了一张渔网,朝水里用力抛去,之后两人将船分开了些,合力拉着渔网的两个端头,用力撑着篙朝前驶去。
断崖底下的河流比先前宽阔,虽然水面看似平静,但下面其实湍流很急,船前行的并不顺利,总是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翻落,但幸运的是两位撑船人很有经验,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我禁不住对他们赞叹了句:“你们真是神了,每次在船就要翻时都能给摆正过来!”
岂料他们听了我的话后,浑身一颤,手里的网差点掉进河里,忙蹲下身子磕起了头,看得我和阿三一脸惘然与惊诧。
等两位中年男子爬起来后,我轻声地询问起来:“你们刚才是?”
我这条船上的中年男子无奈地瞥了我一眼:“你们不经常撑船的人不知道,那两个字是绝对不能提的,就像与河神签订的契约一样,一旦提了就要有兑现的那天,唉——,算了,不说了。”
我回忆了下,刚才似乎提到了‘翻船’两个字,以前虽然听说过有这种摆渡忌讳,以为只是很久之前的一种传闻,没想到却是真的,现在还有这么多人笃信,刚要冲男子劝解,船突然被绊住了,晃荡了两下。
“都别动!”这两个中年男子同时冲我和阿三命令起来。
我忙站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转动眼珠扫视着四周,心里思忖起来,会不会是网住了菲儿,如果是,这么久了她还有救吗?
静静地等了一会,四周除了呼呼的风声外,什么异响也没有,水面上除了随风**的波纹外,也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我船上的中年男子与阿三船上的中年男子相互对视了下,用杆子将船固定后,拖拽起了渔网,动作协同一起用力,很快就将各自的渔网拉上来大半。
我和阿三眼睛都紧盯着水中抽出的渔网,一句话不敢说,估计他心里也与我一样忐忑,害怕拖出来的是菲儿。
“哗啦——”
水面上,渔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东西,虽说星光惨淡,但还是白得渗人。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菲儿的脸,已经被水浸泡的发了白,但随着两位撑船男子头上的光束照过去,发现自己错了,煞白的那团东西确实是一张脸,不过却不是菲儿的,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女人,似乎被水浸泡了好几月,肿胀的厉害极了。
“是不是你们要捞的人?!”
撑船的两个男子同时对我和阿三大声询问起来,声音有些许颤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不是!”我和阿三也一样异口同声地回应了句。
“哗啦——”
这次是渔网坠入河水中的声音,两个撑船的男子同时撒开了手里的网绳,拔出刺进河泥中的竹篙,将船调转过头,拼命地朝村寨划去。
“等一等!河里不过是一具陌生的女尸,你们至于怕成这样吗?”我不解地大声质问起来。
我所在船上的男子扭过头:“我们怕的不死那具女人尸体,而是千百年来的死亡魔咒!”
“魔咒,什么魔咒?”我追问。
“回去后再告诉你!”男子手上加快了动作,似乎急切地想要离开这片水域。
我想要再劝解,但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朝远处的崖底望了几眼后,对两个划船男人大声叫道:“别撑了,船自始至终就没有动过!”
听了我的话后,他们两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擦着脸上的汗水朝两侧瞅去,发现船确实没动后脸上露出惊悚的神情,呼吸急促声此起彼伏,蜷缩在船头处颤抖不已。
我见状长叹口气,走过去将竹篙拔了下来,朝船后伸去,在水中搅动起来,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对两个撑船男子叫道:“只是被你们刚才丢弃的渔网缠住了,把它拖上来就行了。”说完我用竹竿将渔网挑出一些,用手抓着就要朝穿上拉。
“别白费力气了!两只船都带不动,你觉得能拖拽的上来吗?别把船给带进水里!”船上的男子对我劝阻起来,阿三船上的男子也点头附和着。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下面的水草太多,倾斜着拽不动,垂直就可以拉起渔网了呢?”我反驳了句后,转向旁边船上的阿三,“你别傻看了,一起朝上拉网啊!”
阿三哦了一声走到船尾,从水里捞起渔网后朝上拉起来,这次倒是让我觉得很男人,不像以前那样胆怯油滑。
渔网拖拽了一会后拉不动了,下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了,我和阿三拼尽全力也拽不动。见状我回过头,对撑船的两个男子喊起来:“别蹲着了,快过来帮忙!”
他们两人犹豫了下,踟蹰着走到了我和阿三身后,帮着拽起来。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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