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芝小姐的毛线包又如何到了林辉手里?”
召南知道于秀芝是被奸杀的,林辉既然身体没有发育,不能做那种事,但也保不准杀害秀芝。
“真的是辉儿捡回来的,他回家时还和我讲,说秀芝变坏了,和一个戴眼镜的洋学生在一起,两个人当时还争执几句,秀芝气恼地将包扔了,辉儿不敢上前,就偷偷捡了那包回家。”
说到这里,他起身道:“当时那包里还有点杂物,我没有交给警察,这就拿来给二位看。”
“为何不交给警察?”叶限问,“既然包真是林辉捡来的,为何不交给警察做证物?”
“唉,叶小姐,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哪敢再惹事,辉儿捡了东西回来被人看到,镇子里传什么的都有,我可不想招惹上官司。”
很快,林镇长从屋里拿出一个布袋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本子,还有个绣花的钱包,一把梳子小镜子,看得出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物品。
叶限拿起那硬皮本子,看到第二页写着一行字:东吴大学英文沈东。
这沈东是何人?他的本子怎么在于秀芝的包里?
第六章 投鼠忌器的林镇长
叶限翻看一下这本子,点点头:“是一些英文听课笔记。”
召南看了叶限一眼,见她脸上表情淡然高深莫测,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认识这些曲里拐弯的洋文还只是随口说说。
“肖小姐说于秀芝正打算报考圣约翰大学,找人借点大学的听课笔记也是正常的。”召南看着那本子,翻了几下说道。
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叶限心想,不正常的是这东吴大学学生的身份。
东吴是大学1900年由基督教监理会创办的第一所西制大学。校址在苏州。从苏州到梅林镇要先坐火车到沪城,需要七八个小时,从沪城车站到梅林镇也需要三个多小时。这样,一个东吴大学的学生是不大可能一天内从学校到梅林镇走个来回的,这个沈东……想到这里,叶限鲜红的指甲掠过沈东的名字,看向召南:“这个人,必须要仔细查查,到底是咋么回事。”
期间林镇长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叶限看了他一眼,笑道:“林镇长,对于这个本子,或者说对于这个沈东,你好像有话要说。”
林镇长愣了一下,干咳一声掩饰道:“没有,没有,我怎么知道这个人。”
“不用掩饰了。在我打开这个本子时,你的眼睛一直跟着我,暗中观察着我的表情,你拿到这些东西,明知道疑点都被引到你儿子林辉的身上,却还不肯将这些东西交出去,只能说明你要维护的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的可以忽略不计你儿子身上的疑点。当然,对你来说,你认定林辉什么事都没有做,是不用担心的。”
叶限言辞犀利,林镇长看看叶限,马灯映照下,一张娇艳的面孔此刻却令人悚然心惊,这个女人啊……林镇长苦笑着叹口气:“叶小姐,你真的只是于师长手下的人吗?”
“怎么,你若怀疑我的身份,去找于师长问问好了。”
叶限说的轻描淡写。
“这个倒不必,不管你是什么人,总是一个很……很厉害的小姐,我是得罪不起的。”
他笑了笑掩饰内心的尴尬:“这个沈东,我是不认识,不过我是知道隔壁镇子沈镇长家有个儿子在东吴大学读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沈东。”
“隔壁镇子,梅林镇的镇长?”召南眉毛一扬,心想难道于秀芝和梅林镇长之子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梅林镇和梅花镇是并列的镇子,甚至在经济上梅花镇明显更胜一筹,既然如此,就算这沈东是沈镇长的儿子,林镇长你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将这些东西都隐瞒起来呢?还是,这沈东和你的关系,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林镇长不住地干咳,以手掩口,显然叶限的问话戳到他肺管子上。
“林镇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难道你是忍心见令郎被认定为凶手?”
叶限追问。
林镇长默然不语,召南在一边冷笑:“我调查过梅林镇,沈镇长去年已经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沈夫人,这位夫人是个能干的人,竟然接替了镇长之位,将镇子治理的井井有条。既然如此,不知道林镇长心里念着的去世的沈镇长还是现在的沈夫人呢?”
林镇长握紧拳头,儒雅的脸上满是愤怒:“你……不要太过分。”
“我们也不想过分,看林镇长你的良心了,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
叶限意味深长。
“是,沈东是沈家的长子,我……我……”
他停住了,最后还是犹豫一下说道:“我是不想给沈家惹麻烦。”
“可你最后还是拿出来了?这可真够矛盾的。”
叶限若有所思,手指轻叩着本子。
“是,我本该将这本子毁掉,考虑再三还是留下来了,我担心事情将来会引火烧身,害了辉儿,两相比较,只能将沈东的本子交出来。不过这沈家的事情可是你们推测出来的,并不是我说的,和我无关。”
林镇长急忙推卸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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