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从下营盘一路走,山中小路花红柳绿,他想起大师兄和灵儿当年的情缘,又想到掌门师兄的冷心冷面,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之感。快到中营盘的时候小武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鼓乐之声,仔细看去,原来是一群村民敲敲打打。
小武心里觉得奇怪,这又不是年节,怎么做这些。走上前去询问,那村民有认识小武的,解释道:“是送瘟神呢。”
瘟神?小武看到队伍前方是一个身着陈旧道袍的人,看背影个头很高,脚步轻快,只是武当一脉这么多年并不偏重符咒这些,这人是观中何人?
那人看出小武面带疑惑之色,说道:“那是后山土地庙的庙祝。”
小武想起后山好像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只是这样小的庙宇在他们道观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从来也没人注意过,没想到这庙祝还能兼职做点送瘟神的法事。
他紧走几步,来到队伍前面,看那道士也就是五十来岁的模样,长条脸,长长的胡须,若不是道袍上还有很明显的污渍,这副样子还很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那道士感觉灵敏,本来是微闭双眼念念有词,忽然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小武。
小武只觉得此人目光犀利,像是能看透人心,忍不住心里一惊:破旧土地庙的庙祝怎能有这样的功力?
电光火石间,那道士又微微眯着眼睛,恢复方才的神情。
小武站在原地看着那群人进了中营盘村,先是围着皂角树走了几圈,又开始绕着古井走。
那道士伸手捏了几个诀,井中忽然轰隆一声响,就听那道士说道:“完了完了,是那女鬼作祟!”
小武当然知道村中人生病其实是因为中毒,听到那道士说女鬼作祟,忍不住反驳道:“什么,明明是中毒。”
那道士却不理会他,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那女鬼在此布下瘟疫后,就一路向东,往出海口方向去了。”
说者不知是有心没心,这听者小武可是有意:一路向东,出海口方向,那说的可不是沪城吗?
第十二章 人外有人
小武不紧不慢跟在这些人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会做什么。
只见这些村民跟着那道人顺着村子里的路绕着村子走,边走边敲锣打鼓,那道人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还挥舞着拂尘。
小武觉得这道人很有问题,可又不知该怎么揭穿他,这些村民绕来绕去最后走一大圈,又回到皂角树旁,那道士用拂尘在皂角树上挥了几下,又对着古井挥舞几下道:“好了邪祟都祛除了。”
小武忍不住问:“你说那井里的女鬼去什么出海口的地方,哪里还有邪祟?”
那道士冷笑道:“那邪祟在这里二十二年,早已经积重难返,就算本体走了,留下的邪祟还是在的。年轻人,这里有你什么事?”
小武是俗家弟子,过去在武当都身着道袍,同时也没去过那土地庙,因此这道人并不认得他。
“那鬼既然走了,留在这里的是什么邪祟?”小武不依不饶。
“自然是……瘟疫。”那道士说道瘟疫二字,又开始微闭双目喃喃自语,一副谁也别打扰我的神情。
这时有村民低声在那人耳边说道:“这位是武当的俗家弟子。”
那道士装作云淡风轻依然是闭着眼睛不动声色,但他微微颤动的眼皮,和忽然间上扬的眉毛已经说明他内心颇不宁静。
那道士不理睬小武对着古井念念有词,小武在一边观察很久,始终还是不得要领
那道士又带着人喃喃自语很久,最后这群人各自散去,只剩下一个小武。
那道士转身看到小武,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小武喊道:“等等,你方才说什么出海口方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女鬼去了那里?”
说着跑上前,拦住那道士的去路。
那道士看着小武,低声道:“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彼此行个方便。”
“你说清楚。”小武固执地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女鬼走了?还知道去了哪个方向?”
那道士斜眼看着小武,阴森森一笑:“年轻人,我看你是武当弟子才对你容忍再三,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拂尘一扫,小武只觉得自己双臂酸疼,无力地垂了下来,那道士竟然飘然离去。
小武盯着那道人的身影很是惊愕。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么一个小破土地庙的庙祝能有这样高深的法术,自己全身像是被绳子捆住,动弹不得,手臂也如同是脱臼一般。他满心郁闷回到道观,来到元绶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看到元绶坐在一边,桌上是一堆杂草。
小武走过去,伸手捏起那杂草:“师兄,这是什么?”
“一个草编的老鼠。”
“老鼠?哈哈哈,真难看,这谁编的啊?这种手艺,怕是要饿死。”
小武幼年时也喜欢用草做些玩意,此刻看到这个编的如此难看,他知道元绶从不摆弄这些的东西的,便由着胆子嘲笑。
“小玩意不值当什么。”元绶玉琴淡然,将草编拿过来,寻了个盒子装起来放到一边。
小武看着这一切问:“师兄,这种哄小孩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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