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限稳稳落地,他走过去伸出大拇指:“叶小姐,你是这个,我老金佩服佩服。”他一转身,看到假扮老掌柜的少年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张脸,金署长更是惊讶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原来金署长悄悄地将孟掌柜扣下,由陈飞扬办成孟掌柜的模样守在旅店,等待接头的人来,没想到那人极为警惕,一见事情不对马上就跑。
“好好的,他怎么就跑了,你都和他说了什么?”叶限埋怨道。
陈飞扬拍着自己的后脑勺:“也没啥啊,俺都尽力学你们这天津人说话了。”
陈飞扬将两人之间的对话重复一遍,金署长皱着眉头:“介四可就怪了,哪句话不对头呢?”
“杨柳青,你说杨柳青年画,他一听这话就跑了!”
叶限看向金署长:“我听说过这杨柳青年画,难道这嫌犯就藏身在杨柳青?”
金署长眨着眼睛:“不能吧,那都四手艺人啊,咋能干这缺德带冒烟的事儿。”
第七章 灭门
杨柳青是天津城边的一个镇子,历史悠久,以生产一种木板年画出名。
那个礼帽人进门来时并没有发现异样,却在陈飞扬说了一句:“跟杨柳青上的娃娃一样”之后才转身离去。
叶限敏锐地察觉这一切和杨柳青的年画一定有关系。
“孟掌柜,昨天真有人来找你要孩子来了。”
金署长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去见孟掌柜。
“天啊,老天爷啊。”孟掌柜闻言大叫,目光炯炯地盯着金署长等下文。
金署长很高兴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干咳一声说道:“那个人……那个杨柳青啊……那个……”他也是老油条了,故意将话说的含含糊糊,期间一直盯着孟掌柜的脸。果然孟掌柜神色大变:“那个人,抓到没有?那个人?”
金署长却问道:“他和杨柳青有什么关系?”
孟老板忽然瞪大眼睛,满脸惊恐:“你们……你们没抓到他!”
没等金署长反应过来,孟掌柜像饿狼一样扑上去,狠狠地掐住金署长的脖颈:“你没抓到人,没抓到对不对?”
金署长被掐的上不来气,瞪大眼睛不住点头。
孟掌柜忽然又像个泄气的皮球,松开金署长的领子,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金署长火了:“你哭嘛,我说你哭嘛!”
“你害了我全家啊,你还我全家的命来!”
害他全家?
站在外面门口的叶限看了陈飞扬一眼,后者耸耸肩:“别看俺,俺也听得云山雾罩的。”
“害你全家什么意思?老孟,你说清楚点,再说,你要是早点都说出来,那人也不能跑掉。”
原来孟掌柜被悄悄带到警察署后就一言不发,无论金署长怎么威逼利诱都当没听到没看到。
“你说你介是为嘛。你这店开了有年头了,好好的掺合这些事图个嘛,老孟,咱们是老相识了。我可不信你为了钱干这种缺德事,你就不怕你那孙子生下来没屁——yan。”
听金署长说到这,就看到孟掌柜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金署长抓住这点,俯下身子问:“老孟,莫非你那孙子……”
原来这老孟前段时间真的得了一个孙子。他结婚早,十七八岁就当爹了,现在不到四十岁,就做了爷爷。
孟掌柜嚎啕大哭,哭声极为悲哀。
金署长愣愣地站在那,有点手足无措。
想到之前孟掌柜的表现,金署长明白过来,一把拉开门大声喊道:“去老孟家看看,快去!”
孟掌柜的家是个小小的四合院。不大的院子,中间种着石榴树,葡萄架上的葡萄长得正好,架子下面是石头桌子,旁边围着几个石墩子。
真是一派和谐温馨样子,但是现在,小院里没有一点动静。
不,也是有动静的,一边的大肚子缸里,偶尔有红鲤鱼尾巴一甩,那水就哗啦一声,更显得小院安静的可怕。
那是因为这院子里所有人都死了。
孟掌柜的媳妇、儿子、儿媳妇都倒在屋子里。儿媳妇死的时候还抱着那个才满月没多久的儿子。孩子闭着眼睛,小脸粉粉白白煞是可爱。孟掌柜的女儿死在厨房里,灶膛的灰已经冷了,一个老妈子扑在灶台上,很显然,她是在往大锅里添水的时候死去的,水瓢还抓在手里。
所有的人都没有明显的外伤。那么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署长小心地挨个翻查,终于在死者的脖颈上找到一个小小的出血点,像是被银针一样的东西扎了一下。
一个人脖颈有这么个点可以说是偶然,但所有死者脖颈处都找到这么个点,这就是致死的原因了。
一院子死寂。忽然石榴树上传来嘎嘎嘎的几声,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树梢上。陈飞扬气恼地挥手:“滚!”
乌鸦扑打着翅膀远去了。
“怎么会这样!”
金署长已经站立不稳,腿软的只能靠着墙蹲下,双手死命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懊悔之极。
“和你无关,是孟掌柜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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