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也不甘示弱。
陈年旧事都被翻了出来,叶限简直是心花怒放:只有在这样互相埋怨争吵中才能探知事情的真相,俗话说道理越讲越明白嘛。
听着李舅爷、文景荣和医生从楼上下来,两个女人这才闭了嘴。
“人已经死了,实在没有抢救必要。”
医生边走边摆手。
李舅爷不依不饶:“求你了,把人带回去再抢救一下吧,好好的人怎么能一下子死了呢?”
“像是脑充血的症状,病人应该有长期高血压病史。”
“高血压?没有吧?”
李舅爷茫然地看着李舅妈,那女人道:“老太太血压是稍微有点高,在家里的时候医生说只要控制饮食就好了呀,怎么能一下子脑出血呢?”
“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医生的目光在文景荣和李舅爷身上打个来回,眼光有点意味深长。
“受了刺激?”李舅爷沉思一下,一把揪住文景荣的衣领,“就是你们今天刺激的,好你个文景荣,你逼死了妻子又气死岳母!你……你……”
“要赔偿!欠我们李家两条人命,必须给赔偿。”
李舅妈伶牙俐齿说道。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告辞告辞。”
说着带着护士就走。
眼看着李家人和文景荣又要厮打在一起,就听着门外有人问:“是你们打的报警电话?”
第十一章 人是怎么死的?
进来的是个年轻警察,个子挺高,手里还拎着警棍。
文景荣向门外看了一眼:“只有您一个人?”
警察眼睛一瞪:“是不是你家报案?还想来几个人啊?大半夜的,要我们警察局都给你服务?”
文景荣被训的一愣,李舅爷喊道:“警察先生来得正好,我母亲被他们给害死了。”他伸手一指文景荣和吴妈。
文景荣一愣:“刚才那医生说是脑出血,怎么能说被人害死呢。”
警察板着脸道:“我要先查看现场,你们不要啰嗦,哪个带我去看现场?”
李舅爷叫道:“我带……”
“你们俩都是当事人对不对?”
警察指着李舅爷和文景荣,俩人点点头,接着警察目光投向撕扯的蓬头垢面的两个女人:“你们俩打成这样,一看也是和这事有厉害关系的,不用你们带路。那就你吧,你看着像个旁观者。”他指的是叶限,后者则退后一步:“哎呀,死人了的,老吓人的,我可不去。”说着连连摆手,显出害怕的样子。
文景荣道:“陈……小姐,就请你带警察先生上楼去看看,我可以付钱的。”叶限一听说给钱,继续摇头:“给多少钱我也不去,太吓人了,今晚可是我姐姐的回魂夜啊,我跑去看别人尸体,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李舅爷瞟了文景荣一眼冷笑道:“不是你小姨子吗?就这样?”
文景荣轻轻拉了叶限袖子一下,示意她到一边说话。
“100块。”文景荣低声道。
叶限瞟他一眼不置可否。
“150块。”
“我就缺那点钱?”
叶限眼波流转,文景荣一愣说:“那200块。”
“好了,我去就是了,也不是我贪钱,我拿这钱去静安寺给我姐姐立个牌位,为她超度。”
“是是,果然是姐妹情深。”
文景荣连声称赞。叶限转身上了楼,从楼下看,她腰肢盈盈一握,走起来如同风中摆柳,又像春天杨柳新发的嫩芽,柔嫩又不失韧性,新绿中带着鹅黄,格外惹人怜爱。
李家舅妈发现李舅爷眼睛都直了,伸手掐了他胳膊一把,李舅爷哎了一声,见文景荣的眼光转过来,急忙噤声。
叶限带着警察走进李老太太住着的那间客房,关上门,警察笑道:“不错嘛,又骗到二百块。”
叶限嘴一撇:“还是什么丝厂大亨呢,小气吧啦的,说了半天就给二百块,吃个西餐都不够。”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一天开始扮卖臭豆腐的小贩,后来装钟馗抓鬼,现在又装警察,大小姐,别的还好,这个装警察要是被抓到是要吃官司的呀。”
原来这警察正是召南假扮。
召南趁着夜色在文家的电话线上动了手脚,方才在叶限回去后,文家传来喧哗声,召南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便守在电话线上,将文家打往警署的电话截到自己手上,接着跑到一个街口,开着停在那里的汽车直奔住处换上警察服装,随即开车往这边赶。
“跟你说多少回了,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非常神圣伟大的。收集人的灵魂,多了不起的工作,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得到这样的工作,召南,你不要事事都想到钱,要为自己从事的工作感到骄傲才是。”说话间俯身检查李老太太的尸体。
嗯,死者面色呈黑紫色,嘴角和眼角都有血迹,很像是脑血管忽然崩裂导致。
“拜托,大小姐,我觉得下馆子跳舞开好车泡小妞才是让人骄傲的资本,没有钱屁都不是,我就是这么庸俗。”
召南晃悠着手里的警官,一副痞子模样,和身上的警察制服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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