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簟必须用黑色的布袋子套好才能出门,忌讳抱着它在太阳底下走,到秋天收起来,只要用清水蘸着手巾擦擦就是,保证不带一点灰的,千万不能洗了在太阳下晒。”
小伙计说着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印戳,戰了印泥,在布袋子上盖了一个戳。叶限付完钱,看了一下那印章,不是龙记,也不是这店的字号,这印章倒像是到家的符咒,叶限问:“这章子是什么?”
“哦,这是祈福的章子,是从茅山请来的呢。”
“为什么要在凉席上盖这种章子?”叶限问。
“这个我也不懂反正打前清那会,只要我们镇子卖出去的龙记玉簟都盖这个章子,至于远销出去的,因为很多人不懂玉簟的忌讳,自然比不上我们镇子的玉簟,真正是能传给后代的宝贝。”
“我过去在朋友那见过这种席子,听说在南洋卖的很。”
“是是,南洋的天气很适合用玉簟,不管天气多热,这席子摸上去都是凉的,真正的清凉无汗。”
叶限点点头:“那倒是,这席子的确是与众不同,非常凉快润泽,不像竹子的倒像是玉石。”
“是啊是啊,龙记玉簟咱们镇子的是最正宗的。”
“我其实是想做这席子的生意,这龙记的传人也住在镇子上?”
叶限见小伙计目光闪动,笑道:“不会抢你家生意的,我在南洋,想开个玉簟分店。”
听说这位小姐不打算在国内做生意,小伙计这才说道:“龙记是几代单传,现在的传人叫做龙耀祖,就住镇子最后面的龙家庄园里。”
“这龙家在本地很有钱有势力吧?”
“那是自然,我们这镇子早年能发达起来,还是托龙家的福,过去玉簟的经营只给本镇人做,外地人不能插手,这些年是往国外打开了销路,本地经营的就渐渐少了,这镇子上只我们这一家店,因为我们老板是龙家的外甥,龙家这才给了这个面子。”
“看来我要找龙先生谈谈大量进货的事情。”
叶限拎起装着凉席的布袋子,正要出门时小伙计道:“恐怕不是很好谈,龙先生脾气很古怪,一般人都难以和他打交道。”
叶限回头一笑百媚横生:“我可不是一般人哦。”
叶限回到旅馆,关上门,将席子从布袋子里拎出来,铺在床上。
她的指甲一点点从席子上滑过,这席子做的真好,特别的平,竹片之间细致的没有一点毛刺,像是光滑的一片玉,躺在这上面,真真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叶限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香,她拿出三根点上,拿在手里,在那席子上方晃动一圈,过了一会,有淡淡的白烟从席子里钻出来,晃晃悠悠,汇聚到那三根香上面,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叶限看了看那白烟,叹口气道:“这明明是只大白鹅,不是人啊。”
原来那白烟竟然汇聚成一只大鹅的样子,叶限伸手触碰一下,白烟散开一点,嘎!一声粗哑的鹅叫声响起,果然是一只鹅的灵魂啊。
叶限自言自语:“真是,浪费我三根引魂香。”
第二章 血能量
那大白鹅好像听到叶限说话,竟然嘎嘎嘎啊冲她叫了几声。
世间万物皆有灵,叶限便试探着问:“你可是从这席子里出来的?”
大白鹅在空气中四平八稳走着鹅步,伸长脖子嘎嘎嘎叫着,摇头晃脑,像是没听到叶限在问什么。
这也不能怪它。它本来就脑容量不大的鸟类,你看那神话灵异传说中,都说什么黄大仙、狐狸大仙,鲜少有人说鸟大仙、鸭子大仙、白鹅大仙的,鸟类的脑容量小,卵生的在物种进化上就赶不上哺乳类的,活着时候顶天也就活两年,过年就被杀了吃肉,苟活两年,就算是只有思想的鹅,那思想不过是刚在脑子里冒出点芽就被掐断,它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困在这席子里太久,忽然被引魂香将魂灵引了出来,开心的扑打着废物翅膀,嘎嘎嘎叫着,摇头晃脑想找点吃的东西。
叶限见大白鹅四方步稳稳妥妥地走来走去,完全一点都没听进去的样子,叹口气,将引魂香掐断。
很快,那烟围绕成的白鹅形象渐渐散去,大白鹅兀自挣扎,死命不想离开,它见叶限纤纤素手就在眼前,拼命用剩下的一只脚踉跄着扑过来,在叶限手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叶限疼的哎呦一声一挥手将白鹅彻底打散。
大白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叶限低头看自己的手竟然被它给拧出红红的一片。
“可恶的白眼……鹅!”
叶限捂着红肿的手,气愤地指着席子大骂。
那席子铺在床上,安静的和别的席子没有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这个席子里有一只鹅的灵魂,叶限想,也许别的席子里会有猫的狗的甚至人的灵魂,这如血一样鲜红,摸上去阴凉光润的席子,难道是用鲜血浸泡的缘故?
血,在中国和外国的传说中都有着神奇的魔力。
在中国,代表的基本是苦难和邪恶。中国传说中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三层叫做血池地狱,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凡难产,吐血,流血而死之人,死后也投入血池中受苦。还有一种说法是对神佛不敬者投入血池地狱。部分佛经有说:弑佛者,入血池地狱。在佛事活动中超度女性先人有破血壶,因为那是因为女人在世时,经血和生孩子时的污血的壶要从大门经过,冲撞了门神造了孽,所以要通过诵经起课来消除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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