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绶冰冷的目光滑向龙宅主人,那龙先生双手一摊很是无奈地道:“也就是几位道长来,龙某才会打开这院子,这就是我龙记玉簟生产工艺中最重要的一环,以牲畜血滋养竹片。”
元绶带着人大步走进院子,只见那院子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池子,里面红色的液体翻滚,浓重的血腥味中还混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池子里泡着很多东西,仔细一看满池都是竹片。
原来龙记凉席使用的竹片竟然是用鲜血和温泉水混合的液体浸泡的,怪不得颜色鲜红,这血水温热,大热天里却没有任何异味,池子上方也不见苍蝇环绕,看来这血水还大有来头。
“你竟然使用邪术!”
血液,在中国传统神话传说和民间习俗中都是邪恶污秽的象征,有道士看不惯,当场指责。
“这是我龙家席子的秘方,虽然此术不足挂齿,但却是我龙家先祖苦心研究的结果,这么多年龙记凉席销往各地,也算是造福一方,是正是邪自有世人口碑,还请道长慎言。”
龙宅主人不卑不亢。
元绶站在血池上方,屏气凝神后点头:“的确是牲畜的血,鸡鸭鹅的血颇多,还有一些猪血……这里不含人血。”
龙宅主人哈哈大笑:“人血,怎么可能有人血,道长真是爱讲笑话。”
第七章 情人不是老的好
深夜,窗前忽然出现好多亮点,那亮光越来越近,有些就这样扑在窗纸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正在打坐的元绶眉心一皱,低声道:“装神弄鬼,滚出来。”
这旅馆的窗子还是老式的木格子,忽然被人打开,一张美艳的脸探进来,娇嗔道:“人家身材这么好,怎么滚嘛。”
元绶听到这声音,眉毛动了一下,闭着眼睛装看不到。
叶限像是一条美女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扭来扭去就顺着那么小的窗口进来了。她走到元绶面前,摊开手道:“看,萤火虫,多好玩啊。”
元绶闭眼不理她,这可难不倒叶限,她捏着萤火虫道:“咦,闭眼就看不到了,呀,萤火虫进嘴里了可怎么办。”
说着竟然举着萤火虫往元绶嘴里送。
元绶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按住她的手:“做什么?”
“真没劲,人家抓了好多萤火虫给你看,不领情不说,还凶我。”叶限说的委委屈屈,嘴角却都是笑容,“再不睁眼就喂你吃一个,季夏三月,腐草为萤,古人以为萤火虫是腐烂的草木变成的,你说,若是一具腐烂的道士尸体,会变成什么古怪的东西呢?”
元绶猛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你知道青玄的情况?”“不知道啊,不过你们气势汹汹炸了人家龙宅大门,要人家交出什么武当道士的新闻,现在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原来武当这么厉害啊,炸了别人家的门,人家屁都不敢放一个。”
元绶叹口气:“你……说话还是这么粗俗。”
“我就是个粗俗的人。”叶限走到窗前,将萤火虫扔了出去,然后关上了窗子。
元绶问:“关窗做什么?”
“呀,这屋里就咱们俩,要担心也是我担心,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你还有怕的时候?”元绶冷笑一声。
“怕呀,我怕你对我余情不了,藕断丝连,霸王硬上弓什么,呀,人家真的好怕怕呢。”
叶限说着走到他身边,冲他吹了一口气。
元绶伸手挥了一下,似乎想要驱走被叶限污染的空气。
叶限笑道:“哎呦,咱们是老朋友了,你怎么还这样小气。”
“有事说事,你们未寒时怎么会来到这里?为了龙家?”元绶站起身,从床上起来,在椅子上正襟而坐。
叶限也不再和他胡搅蛮缠,径直走到另一张椅子前走下,翘起二郎腿。
她穿着真丝旗袍,白嫩的腿从开叉处露出来,交叠在一起,元绶又叹口气,将目光转向桌上的油灯,看的很是专注。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龙宅,我怀疑那姓龙的利用邪术做坏事。”
“邪术?什么邪术?”
“这个我还没找到证据,因为我没有进入龙宅后院,不过听说你们今天将龙家搜的清清楚楚,所以我只能来向你讨教,龙家的后院到底是什么情景,都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
元绶停住了,看向叶限。
“怎么,这么小气,还在生我的气,专门停在关键时刻不上不下卡着我?”
叶限眼光流转有点嗔怒的样子。元绶道:“将人家大门毁掉已经很过分了,我不能再说出人家生意上的秘密。”
哎,你就是个大傻子!现在说出来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个辣子啊!
叶限心里骂道,表面上却还是和颜悦色地夸赞:“真是正人君子啊,果然是名门正派出来的。”
“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像冷嘲热讽。”
“哪有啊,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诚心诚意,我就是这样认为的,你名门正派品德高尚,所以看到我这邪门歪道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能置于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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