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限认为,这白家从老一代开始就对小童有龌龊心思,出身这样的家庭,白文迪的心理可能健康吗?他二十多岁洁身自好从不去烟花之地,也不去歌舞场,没有女朋友,也不见和哪些女子来往密切,这样的一个人,看起来几乎是个君子,叶限这个人最喜欢挖掘别人内心深处藏着的秘密,她相信,这世界上没有完人,如果有,那也是百般掩饰之下的“完人”,只要肯用心思,总能呼唤中他藏起来的那些“小”来,而现在就需要这样一个合适的引子。
她目光转向小梅花,有着一双怯生生小鹿一样眼神的梅花,一定能呼唤起白文迪压抑在心里的魔鬼!她看着梅花,严肃地问:“梅花,你愿意去做一件事吗?去白文迪身边,告诉他你经历的这些,你放心我不是要你再被他们控制,我要你做的是接近白文迪,告诉他真相而已。”
于是便有了小梅花街头求助,白文迪英雄就美的壮举。
“那是红姑的人。”梅花瑟瑟发抖。
白文迪点点头,心想这几个孩子逃走的事,齐老大到都知道多少?那红姑来一定是有事。难道是找齐老大商量对策?
梅花小声说:“白先生听说政府下通知了,不许买卖我们这些孩子。”白文迪嗯了一声,梅花又说,“那我们大家都可以回家了吗?”
白文迪想了想说:“可以,我灰尽力帮你们回去。”
“白先生真是好人。”小梅花开心极了,抱着白文迪的胳膊摇晃着。
嗖的一下,白文迪觉得好像有一股电流通过全身,从心脏到四肢都出现了短暂的麻痹。
他往旁边靠了靠,想让自己尽力远离小梅花,可黄包车才多大?俩人还是紧紧地靠在一起。
第九章 知己知彼(二)
车子七拐八拐,在一栋公寓门口停下。白文迪付了车钱,小梅花乖巧地跟着下来,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白文迪。
车夫拉着车子走了,白文迪问:“小梅花,你怕我吗?”梅花摇摇头:“不怕,那天我就觉得白先生是好人。”
她的声音细细弱弱却很清晰,白文迪的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一下,是啊,他过去也觉得自己是好人,可是刚才和小女孩紧紧靠在一起坐在黄包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心动了没有,小女孩还说自己是好人。
白文迪低声说:“先到我家暂住些天吧,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梅花点点头,眼神中都是期盼,白文迪不忍心看梅花的眼睛,打开公寓门带她进去。
白文迪家在沪城有很大的洋房,不过他从小很讨厌那种遗老式沉闷的家庭氛围,自己独立后就搬出来住。梅花跟着他走进房间,看看周围都是很新式的东西,留声机、落地的台灯、美式沙发,满脸惊奇地问:“白先生,您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这里东西真新鲜我都没见过。”
白文迪打开卫生间的门说:“你可以在这里上厕所,那个是浴缸,可以洗澡的,不管上厕所还是洗澡,一定要锁好门,这里是门锁,按一下就锁好了。”
梅花看着白文迪:“白先生是好人。我相信白先生。”
白文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他伸手想摸梅花的头,忽然想到这孩子剃光了头发,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他叹口气问:“梅花,你多大了。”
“十二了。”
“过几年就是大姑娘了,该知道男女有别,我留你在这里住,我自己出去住,这屋子只有你自己,不过也得学会上厕所和洗澡都要锁上门,你要学会这些规矩,以后就不会给坏人可趁之机,懂吗?”
其实这公寓还有个房间是可以住人的,但衡量再三,白文迪还是决定自己出去住。
从小,他就是个早熟的孩子,躲在暗处,看到祖父和父亲对买来的男童女童做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些小孩子,有的和他彷佛年纪,有的比他大一点,他还天真的叫他们小哥哥小姐姐,他听到小哥哥小姐姐们发出痛苦的哭声,可是他无能为力,祖父说文迪是我的心肝啊,可是这个老头子在那种时候除了不会对心肝下手,别的都毫无顾忌。等他长大后,他忽然可耻地发现自己好像对十来岁的小孩子也有一种特殊的情愫。他惶恐担心甚至痛苦,为了改变自己他努力学习工作,洁身自好,封闭内心,可是现在,一路靠的那么近,身边的小女孩子娇娇弱弱,让他有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呵护的欲望。他强力遏制冒出的邪恶念头,能做的只有逃离,离这可怜的孩子远一点。
“他竟然把公寓留给了梅花,自己跑旅馆去住?”叶限听完召南的汇报,满脸惊奇:难道这人真是柳下惠?她眼珠子转了转,召南以为她又再想什么坏主意,就听叶限忽然笑了:“哈,看来这姓白的本性真不是坏人,他若心里没有一点想法为什么避之不及呢?一个干巴瘦弱的小女孩,还剃个和尚头,这样单薄可怜的孩子正常男人都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刻意注意什么男女大防吧?偏偏白文迪非常在意,如此小心,这说明什么?”
召南点点头:“对,你分析的对,正常男人对这样的小孩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白文迪越小心越说明他心里想着点什么。”
“诱惑就在眼前,他在努力克制,强忍着,这个白文迪,虽然穿的像个无知又装模作样的凯子,这点心志还是不错的,若是他学乖了不挑衅,收拾完他们那狗屁沽名钓誉乱糟糟的联盟,我可以考虑给他网开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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