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势看着极大,霍中梁急忙一把将叶限拉开,叶限低声道:“不碍事,那火对人并无大碍。”
不错,那火看着烧的热闹,石先生很快就变成一只蜥蜴,接着成为焦炭,可是屋子里的人全然感觉不到火苗的温度。
石先生死了,文倩和吕小姐却无法恢复本来的模样。
收拾好残局,文辉只能将两只蜥蜴装进一个盒子带走,他打算带她们回武汉,尽全力好好照顾他们。
元绶走时低声问叶限:“你到底有没有被那蜥蜴……”
叶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怎么,没有又怎样?”
元绶的脸涨得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限笑道:“这就是你和他的不同,他以为我被那蜥蜴染指了,他只会更心疼我,看我的眼光都是怜惜,而你在听到那蜥蜴那么说话却是狠狠地瞪我一眼,还对那蜥蜴起了杀心。元绶,你拿什么和霍中梁比?”
【不孝】
第一章 有鬼(一)
“我被鬼魂折磨很久了。”
对面的男子脸色发黑,印堂青黄,眼睛浑浊,一副看上去就命不久矣的模样。叶限双手一摊:“可是我去你家检查过了,并没有鬼魂作祟,袁先生,你事……心理问题。”
叶限斟酌着说道。
这位袁先生是轻寒介绍来的,据说是大华洋行的大客户,家里很有钱,说是家里闹鬼,闹的人心不安,家主更是精神抑郁几近崩溃。叶限最近做了几波没钱拿的事,一听这家很有钱,事成之后给二十根金条,当即就接下来这单生意,只是没想到带着召南在袁家找了一天,什么都没找到,袁家并没有孤魂野鬼看起来人也都挺正常,当然除了眼前这个男人。
“心理问题?叶小姐,你不如说我是神经病。”袁先生苦笑着。
袁先生看着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眼窝身陷,眼睛里满是血丝。
叶限看过他的资料,其实还不到三十岁,正是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却显出这样的老态,念在二十根金条的大手笔,叶限面带同情:“我和我的伙计将袁家都检查过了,真的没有鬼,袁先生,很抱歉,我是真的尽力了,有些事也许不是外面的鬼,而是……”
叶限没有说明白。
袁先生摇头:“不是心病,我确定真不是心病,我的家里,真的在闹鬼。”袁先生见叶限张嘴要说话,继续说道,“叶小姐,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想之前洪小姐并没有对你讲明白,这个鬼,已经在我家好几年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父亲是五年前去世的,他就是被鬼吓病的。”
袁先生陷入回忆中。
袁先生本来在英国留学,接到家中电报后急忙赶回来已经晚了,他父亲已经陷入弥留状态认不得人了。
“爹爹,爹。”袁先生跪在父亲病床前,眼泪掉了下来。
他们父子这些年一直是聚少离多。他父亲袁老先生曾经跟着一位将军征战南北,他那时任职参谋,是那位将军的左膀右臂,那将军为人粗俗不堪,一生闹出不少笑话,据说连自己有多少姨太太多少儿女都分辨不清,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杀人玩女人赌博,被世人称为狗肉将军。
这叫狗肉将军并不是说这将军爱吃狗肉,而是因为这将军喜欢玩骨牌赌博,民间管玩骨牌叫吃狗肉,这将军人粗俗又爱赌博,就有了这么一个诨号。
这样的将军在别人眼中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却是袁老先生的救命恩人。当年袁老先生事母至孝,因母亲生病从大学回来照顾母亲们,正好赶上军阀混战,兵过如篦筛,筛走的不光是钱财还有人命,眼看袁家弱不经风的书生要被乱兵枪毙的时候,狗肉将军从天而将,救了袁老先生,于是这文弱书生就死心塌地跟着狗肉将军征战全国,并在将军死后还很有义气的将他的尸体运回老家。
那时军阀混战,中原打成一团,今天可能是某大帅明天也许就会尸骨无存,真是墙头变幻大王旗,袁老先生在主公被杀后的义举在当年很被人赞颂,毕竟这些大帅们都希望自己能有这样忠心耿耿讲义气的部下,因此没人为难袁老先生,各种势力还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后来他弃军从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也是因为这段义举的原因。
且说袁先生赶回来时,袁老先生已经进入弥留之际。双目紧闭陷入深度昏迷状态。
袁先生那时才二十来岁,想到父亲早年随着狗肉将军征战,父子二人聚少离多,后来好不容易解甲归田做了生意,又将十来岁的他送到英国读书,小小少年长成青年,父亲却要去世了,悲从心来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就感觉到一双手抚着自己头顶,袁先生抬起头看到袁老先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手探向自己。他急忙一把握住他父亲的手含泪道:“爹,你醒了?”
袁老先生眼睛瞪得老大,指着袁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喊道:“鬼!鬼!有鬼啊!”袁先生一愣,他母亲在旁边道:“啊,一定是黑白无常来接人了,快点烧纸把人送走啊。”
仆人们七手八脚的往火盆里扔烧纸,呼啦啦也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将那纸灰吹得形成小小的旋风,围着袁先生周围转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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