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能想到,那行尸从形成到潜伏下来,伪装成袁老先生的张大帅极有可能是知情的。
叶限想,最后与其将一切和盘托出,让张大小姐猝然接受,不如带着她一点点抽丝剥茧,她是个思想独立的女子,让她自己想明白做主比较好。
叶限说服了张大小姐和他们一路同行,去乡下寻找贵叔。
一行人赶着张家的大车上了路。赶车的是召南,陈飞扬斜坐在车横梁上,后背紧紧贴着后面的棚帘,耳朵几乎要竖起来。
就听叶限说:“张大小姐,你这些年就没有怀疑过贵叔?”
“贵叔?为什么怀疑贵叔?他有什么问题?”“一般人家都不会七月十五下葬吧?”
“风水先生说我爹爹去世是大凶之兆,非常凶险,怕他魂灵长期游荡人间不能入轮回,必须在七月十五借着鬼门大开把他的魂儿送回去。”
“可惜,那风水先生说的都是假话。正好借着鬼门大开,地府统计造册漏洞,让那尸体在人间游荡了十余年,贵叔怎么会找这样的风水先生?”
“也许是年老昏聩了?”
张大小姐言语中对贵叔毫不怀疑。叶限叹口气,看着张大小姐的目光充满怜悯:“但愿吧。”
第十六章 晚了一步
贵叔的家距离县城有几十里,召南过去就没赶过车,加上还走岔了路,上午出发,天黑的时候还没赶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车子走在山路上,张大小姐掀开帘子朝外看着,握紧了兜里的手枪。
“没事,没事,俺们是谁啊?遇鬼抓鬼遇神逮神。”陈飞扬转过头安慰,正好赶上张大小姐掀帘子探头出来,俩人差点贴个对脸,天黑了,只能看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睛,你看我,我看你,你眼睛里都是我,我眼睛里都是你,张大小姐脸一红,急忙缩头回去。
陈飞扬愣了一会,回过身子,嘿嘿嘿含着手指傻笑。
召南忙着赶车,根本没发现这俩人之间的猫腻,周围很安静,只听到马蹄在山路上哒哒哒的声音。
这很不对劲。
一座山林不可能寂静成这样。会有各种鸟叫、虫鸣,但现在好像只有他们一行人,寂静的吓人。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召南吁的一声勒住了马,看看周围道:“鬼打墙。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这样的山路,正常走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绕回来的呀,这山里果然有古怪。
张大小姐吓一跳:“鬼?”
叶限笑道:“没事,没事,陈飞扬就能解决了。”
陈飞扬回头:“嘎哈?我能嘎哈啊。”
召南憋着笑,低声在陈飞扬耳边道:“狐狸精,你下去撒泼尿,什么鬼打墙都能被熏跑了。”这算啥办法?陈飞扬面有难色。
车里坐着的可是张大小姐,怎么能在佳人面前做这种寒颤事呢?看召南笑的那个贱了吧唧的样儿,绝对逗人呢!
陈飞扬脑袋摇成拨浪鼓。
叶限也说道:“乖徒儿啊,你法力高强,只有你能帮张大小姐了。”
张大小姐探头问:“陈先生法力高深,还请陈先生给予方便。”
现在张大小姐心里是格外煎熬,恨不能马上飞到贵叔家,当面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飞扬没有办法,只好起身跳下车,然后说:“这做法有点玄机,张大小姐你要捂住耳朵眼睛,俺怕对你有啥不好的。”
张大小姐闻言马上捂住眼睛,叶限则笑眯眯的帮她捂住耳朵,然后冲陈飞扬喊道:“快做法吧。”
所谓恶鬼怕恶人,遇到鬼打墙最好的办法就是叫骂或者撒泼尿。陈飞扬是千年狐狸精,尿的威力更大,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熏得死去活来。
陈飞扬解开裤子背着马车冲一棵老树脚下哗啦啦撒尿。老树枝丫在黑暗中挥动着抗议着:好好的我招谁惹谁啊,遇到这骚气冲天的狐狸!苍天啊大地啊。
一棵千年老树都熏的想断根自杀,别说什么鬼打墙了,就是老寿星也能熏得上吊自杀。
陈飞扬系上裤子,就听着暗夜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呜咽:“熏死了。”
马跟着嘶鸣几声,蹄子向后刨着土,口鼻喷着粗气,也不知是被尿熏的,还是知道闹事的小鬼都撤了,接着要赶路。
“啊,好臭。”张大小姐松开手,差点被一股说不出的臊臭味熏的吐出来。
“那个法术。俺那个法术啥都好,就是臭味太大。”
陈飞扬上前拍了拍召南的肩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行了,鬼打墙破了,赶紧走啊。”
召南也被熏得死去活来,恨不能一鞭子跑得远远的,直接驾车就走。
马蹄哒哒哒,走了一段,召南忽然明白过来:“喂,骚狐狸你洗手了吗?”陈飞扬匆忙撇了后面一眼,低声道:“别叫我狐狸。小心张大小姐听到。”
“你……莫非是看中了张大小姐?那萦萦怎么办?”
“她差点没把我咬死,还能怎么样,我脖子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陈飞扬没好气地嘟囔道。
撞破了鬼打墙,马车一路畅通,很快来到贵叔家的村子。刚进去就听着里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你咋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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