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陈飞扬伸手微微一用力就将锁头拽了下来。门吱呀呀一声被打开了,小满犹豫一下,拎起油灯装着胆子走过去道:“这有灯。”
叶限和召南已经无声地围了过去,陈飞扬接过油灯,高举着一步步走进去。
屋子有一张床,上面是席子。灯光所及那席子红彤彤一片,小满吓得呲溜一声钻出来叫道:“血,那床上都是血。”
那几个叔伯一听屋子里一床的血,吓得跑得跑散的散,很快都不见了踪影。召南拉了小满一下,伸手做个嘘的动作:“那不是血,那席子本来就是红色的。”
陈飞扬弯下腰,摸了一把那席子,接着吸吸鼻子,样子还真有点像一只傻头傻脑的狗。
“没有,人味。”
他转身说。
这话的意思是那行尸并没有修炼成人形。叶限看看屋子四周没有异样,那行尸并不在这里。也是,这贵叔忽然死去,家里一定会来很多人,行尸平时藏匿在这里,今天看到这情景也会躲出去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被撞破了形迹,逃跑了还能再回来吗?想到这里,叶限吩咐道:“召南,把这席子收了。这也算是意外收获。”
陈飞扬嘀咕道:“这玩意,死人铺的,多晦气。”
召南则立马明白叶限的意思。
这席子能完好无损的在这院子,说明那逃走的行尸一定很需要它,只是走的匆忙,也许行尸还未成人形,控制不了身形,带着个席子走不太方便,这才将它留在这,把这席子拿走,就等着那行尸上钩吧。
于是召南上前挽着袖子,几下就将那席子卷了起来。这席子红润如血,摸上去冰冷刺骨,折叠起来却又柔软至极,就是最薄最细的竹片也不会有这么柔软轻薄的效果,召南将席子抱在怀里仔细看了看,惊呼道:“这不是竹子的,和玉簟不同,这是……人皮编制的。”
小满躲在众人身后,吓得晃了晃,扶着门框牙齿格格打颤:“我……我叔家怎么有这样的东西……”
张大小姐则是柳眉倒竖:“好啊,我这些年拿贵叔当自己的至亲叔伯,他竟然,竟然和我那缺德的爹一起骗我!”
她咬牙切齿,如果贵叔或者张大帅就在眼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手一枪。
陈飞扬满眼都是星星:真是敢爱敢恨的烈性女子啊,有、又成熟丰腴,不是萦萦那瘦里吧唧的小狐狸精可以比的。搂在怀里一定又辣又软,贼啦啦的好。
小满吓坏了,一步步退到院子,忽然院子里起了一阵不大的旋风,哗啦啦一吹,堂屋里什么东西倒了,扑通一声。
小满壮着胆子回头,瞬间大张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他看到堂屋正中站着一个人,正是已经死去的贵叔。
贵叔张着嘴,像是很痛苦的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像是拉风箱,呼啦呼啦的,他说:“大小姐,你来啦。”
第十八章 寄生(一)
张大小姐往前走了几步,声音迟疑:“你是贵叔?你没死?”
贵叔用力点点头,呵呵呵,嗓子里还是喘着粗气,像是有些控制不住身体的一些机能。
张大小姐高兴地就往堂屋跑,陈飞扬正举着油灯四处打量,急忙伸手拉住她:“你去做什么?”
小满浑身发抖,含着眼泪声音颤巍巍的:“我腿软了,走不了。我叔是真的死了,都死了几个时辰了,这咋……又活了?”
张大小姐声音爽朗:“你这后生,人活了是好事啊,陈先生,你松开我,我要问问贵叔,我爹到底是咋回事。”
“谁能确认那就是贵叔?”
陈飞扬问。
张大小姐一愣:“哎呀,那不是贵叔还能是谁?他认得我啊。”
召南指着小满问:“他是谁?”
“小……满!”
贵叔声音嘶哑,又向前走了几步,步履蹒跚,好像上半身和腿脚无法协调,绊来绊去。
“叔,你真的活了啊。”
小满见贵叔还认得自己,还能说话,惊喜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用力一把擦点眼泪:“叔,你吓死我了,咋好好地刚才一点气都没有?差一点就把你埋了。”
“呵呵呵,我……睡过去了。”贵叔嗓子里咯咯咯咯,又往前晃荡一步。
张大小姐实在太想知道张大帅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陈飞扬分神一把挣脱开他的手,冲了过去。
叶限叹口气,心道真不愧是张大帅的女儿,这鲁莽的性子如出一辙。
陈飞扬大惊失色:“小心。”
张大小姐已经走到贵叔对面,陈飞扬一把扔掉油灯,蹭的一下忽然出现在他们之间,贵叔正好伸手出来,陈飞扬想都不想一掌劈下,他是精怪,力气也大的出奇,这一掌下去,贵叔伸出去的手腕咔嚓一下就断了。张大小姐心疼地喊:“贵叔!”
小满也吓坏了,顾不得脚软,几步跑过去,跌倒在地上:“别打贵叔。”
陈飞扬扔出去的油灯被召南牢牢接住,他举着油灯,指着贵叔喝道:“不要向前,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接着油灯的光看到贵叔断手处伸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的触手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地从断处伸出来,摇摇晃晃,还努力向前探着,想够到对面的张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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