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的没错,个子不算高,和我差不多吧,挺瘦的,穿着长衫戴着礼帽,帽子压的很低,是直接交了一天的钱,给钱的时候看着手很白很细,身上还有点香味。”
旅馆老板回忆着。
又是个穿长衫戴礼帽的男子?
小武心想怎么这几天沪城都流行这样勒死人。
这样一想,他忽然打个寒颤:这两起案子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
同一个人?这个人是凤蝶的熟客,又和这个矮胖子开房颠龙倒凤,他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
小武拾起死者的衣服,在西装口袋找到了死者的证件,这才有了到报社来询问的事情。
从报社走出来,小武的心情越发郁闷了。
事情还真是蹊跷。
他调查过几个凤蝶的熟客,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据,其中一个熟客说凤蝶死的那天下午特别开心,连生意都不做了,还说自己要发财了再也不用做这种生意,房东太太也证实凤蝶说了第二天就有钱付房租,而这个叫姚光的记者也是得意洋洋,好像是财色兼收,走的时候更是兴奋到了极点。
乐极生悲,这俩个人的死都可以用乐极生悲来形容啊。
第十六章 夫贵妻荣不是梦(七)
“昨天宴会,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潘先生是昨天半夜才回来的,喝了很多酒倒头就睡,早上醒来,嘴巴干的厉害,爬起来看到妻子正坐在梳妆台前也不知在想什么,心里便有了气,开始抱怨。
昨天下午夫妻二人本来是说好一起参加一个厅长女儿的订婚宴的,那订婚宴之后还有个舞会。这位厅长是他军校时代的教官,现在官位也高,潘先生正想利用参加订婚宴的机会多认识些人,攀攀交情,结果宴会开始一会他就发现妻子不见了。
潘先生心里这个气啊,指望着她在沪城认识人多,脸面熟和人搭话交际呢,俩人说的好好的,怎么刚来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
潘先生在酒店找了一圈没找到小桃红,但是面上不显,怕被人笑话他管不了老婆。期间霍仲梁看他神色有点不对,问出了什么事,他摇摇头说没事。霍仲梁是不是在乎别人老婆别人女伴在不在身边的,叶限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便举着酒杯去给昔日的教官敬酒,他那美艳的女友似笑非笑地看着潘先生,忽然问道:“潘太太刚才好像出去了。”
潘先生点点头,一脸淡然:“哦,她最近有点忙,她家一个老佣人住院,一切都是她负责。”他停了一下,有点无奈地笑笑,“外子就是心底太善良,什么事都揽在身上。”
叶限点点头:“嗯,是这样,潘太太真是人美心善,我看报纸都在报道这个新闻。”
潘先生忍不住嘴角上扬,看来这报纸销路广,很快这消息就能传递到整个上层社会了。
这时霍仲梁举着酒杯过来,拉着他四处找同学故旧喝酒。
这一晚上托霍仲梁的福,潘先生没少灌酒,到把妻子忽然不见这事给忘了,回家又是倒头就睡,一早上醒来,想起来了:昨天妻子很不给他面子。
“忽然有点事,才想到林妈要做一个手术的,需要我签字。”
小桃红撒谎不打草稿,见丈夫醒来,便贴心地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坐到床边:“来,达令,将这牛奶喝了,胃里能舒服点,你昨晚可真是没少喝,我猜又是那霍先生带头吧,你可不是能喝酒的。这霍先生,怎么能让你喝那么多呢。”
潘先生起身喝了半杯牛奶,这才长出一口气很不满地说:“你要是担心我喝酒,为什么提前走啊,原来在你心里我都不如你家那老佣人。”
潘先生越想越生气,继续说:“我看那不是你家佣人,是你妈吧。”
小桃红心里大惊,立马拉长了脸,声音严肃:“你什么意思?骂我呢是吧?你明知道那女人是做什么的,还说她是我妈,你这不是变着法骂人吗?我嫁给你这两年哪点对不起你?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哪点对不起你,你说。”
潘先生此刻心里憋着火呢,这两年小桃红对他一直是百依百顺,现在一声不吭的把自己扔婚宴跑了,这会还大嗓门的喊叫,他酒劲还没过,一把将手里的牛奶杯扔了出去,玻璃杯在地上哐当一声没有碎,大半杯牛奶都洒在地上,还有一点正好溅到一边挂着的真丝旗袍上。小桃红尖叫一声,跳起来去看她心爱的旗袍。
“潘丰年,你长脾气了,竟然敢摔东西!”
小桃红用帕子擦着旗袍上的牛奶点,潘先生置气道:“你一声不吭把我像傻子一样扔那,幸好当时没几个人注意到,也就是那位叶小姐看到,要是知道的人多,我还有脸吗?才来就走,你给谁看脸色呢?”
“叶小姐?”
小桃红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她说什么?”
“能说什么?说我管不住自己老婆?算了吧人家才是正经大家闺秀,心里有话也不会说出来。”
小桃红现在已经钻进牛角尖,这几天活得提心吊胆,精神几乎要崩溃,被潘先生这么一刺激,不管不顾地嚷起来:“你那意思是嫌弃我不是大家闺秀?我是做什么你不早都知道,你有那本事怎么不娶大家闺秀?还是当初就你那档次,人家正经的高官女儿你也攀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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