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卓雅没有那些矫情的做作,纵有不舍,也从容大气的转身率先走开了。
老顾看着卓雅走开,还埋怨的指了指羽东,然后就拉上姜旗去追卓雅了。对她来说,不知道这里算不算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世界和环境。怎么也不能让她自己走的太远吧。
俊天看了看羽东,然后心领神会的低头笑了一下。只简单的说了一句:“等我。”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要比秦震了解的更深。俊天他太了解羽东的一切了,他深知现在这一幕是羽东必然的选择和行为。所以他也就不会像老顾那样,责怪羽东的冷漠无情了。
当看着俊天带着老顾他们离开的背影时,秦震就已经开始在心里计算着他们回来的时间了。
因为纳木错湖边的风大且无常,昼夜温差极大。即使是在盛夏,湖水也依旧冰冷刺骨。一年五个月都属于结冰期,而且冰层厚度往往是三米以上,就算汽车从上面过也不会有问题。这样的恶劣的气候环境,他和羽东都未必能扛下来,更何况是昏迷之中的夜北?
之前秦震还笑他们几个也真算是庆幸,没赶上结冰期。不然的话,就算活着到了纳木错又怎样?在水底如何凿开那好几米厚的冰层?到那个时候,他们才真的叫做冤死鬼呢。都已经回到了正常世界、回到了,最后却被淹死在纳木错的冰层下了……
羽东看着发愣的秦震,悠悠说道:“正常转湖的信徒,沿湖岸线需要八天到十天才能走一来回。咱们处在纳木错的什么位置还并不太清楚,俊天不可能会沿湖找人求助的。所以你就不用计算他们回来需要的时间了,夜晚之前,俊天一定会回来。”
秦震诧异的回过头看着羽东,然后不解的问道:“我脸上写着我心里想的什么了吗?”
“我没看你脸。”羽东连眼睛都没抬,淡淡的回道。
一股久违的抓狂感陡然爆发了。秦震甚至现在开始质疑自己留下来陪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羽东抓起夜北的手,努力的搓着他的手,好让他的体温不至于越来越低。秦震见状,也学着羽东的样子帮夜北“人工取暖”。不管怎么样,总不能真像俊天所说的,自己留下来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吧?
夜北的体温确实很低,手冰凉冰凉的。那原本就削瘦的身体,这双手更是修长纤细。而且现在看起来,苍白的毫无血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夜北,秦震忽然开始有点儿害怕了……他怕夜北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来由的,秦震看着夜北的脸,对羽东问了一句:“你害怕么?”
“……”没有回答。
秦震也习惯了,自顾自的继续问道:“在坠落深渊之前我问过你,后不后悔毁了永生之泉或者香格里拉之眼。生命脆弱……难道你没想过不必再面对死亡的恐惧么?就算你从来就没恐惧过……那你就不想免去生离死别的锥心痛苦么?”
这一次,羽东倒是抬起了头。他沉默了片刻,便看着秦震淡然的回道:“所有感情,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我所要做的,就是在这辈子无愧于心而已。”
这番简短的回答,是如此的洒脱透彻,却又带着一种凉薄的淡漠。即便是他最在意的情感,他也能够完全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强求,不执著。
第二百三十章 生离或死别
看着此刻的羽东,秦震觉得关于这个问题,再无什么话可说。
羽东说的有道理,所有的感情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纵然再深厚难舍的情感,也逃不过由于生命的终结而终止。终究,那份情感会有走到头的那天。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世间的情义才会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至于那不死不伤的永生,除了在漫长岁月中让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往事回忆中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
再繁华也会有落幕的一天,再鼎盛也会有衰败的一天。当百年复百年的经历着世道变迁,人世沧桑以后,除了空得了永世的落寞之外,再也得不到其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是夜北却始终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看着羽东那紧张担心,又有些落寞伤感的表情,秦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安慰他些什么。这个节骨眼儿,可能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想了想,最终秦震还是扯到了一个比较深远的话题。他觉得这样既能够比较贴合羽东此刻的心情,又能稍稍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以至于让他不再那么悲伤。
“你觉得最深的感情是怎样的?”秦震问。
羽东没有回答,却用反问似的的目光抬眼看向了秦震,似乎是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秦震耸了耸肩,看着羽东自然而然的说道:“若非死别,绝不生离。”这就是秦震眼中最深的交情。当然,这也是他们几个人一路走过来所坚持着的原则。
什么叫做生死与共?就是除非死亡将他们彼此分隔,不得不分开,否则在任何致命的危险面前,他们都不会舍下对方独自逃生。
看着秦震那郑重其事的样子,羽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秦震诧异的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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