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地上的那条死蛇身上,下意识地问道:“听你刚才说,你好像知道这里有蛇?”
刘三手的表情似乎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说:“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特别是大河跟这深山里头,动物都他娘的成了精,因为棒槌鸟喜欢吃人参果。蛇也知道它好这一口,就专门守在人参旁,像一根烂木头一样,一动不动,棒槌鸟来吃人参果,自己把自己送到了蛇的嘴边,人参没结果的时候,蛇不来,果落了以后,蛇也不来,采参人呢,也是没结果的时候不来,落果后也不来。
所以,就像老天安排好了似的,想挖参就得与毒蛇打交道。
说起来也真有意思,棒槌鸟把采参人引到人参旁,棒槌鸟吃人参果,毒蛇吃棒槌鸟,采参人打毒蛇挖棒槌。稍有不慎就会被蛇咬死,化成一抔土,再来滋养参苗。”
“这不跟你和我讲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一个道理嘛。”
我撇了撇嘴,不过看着刘三手手中的饮血参开始有点兴奋,说:“这一带真有草王?”
刘三手舔了舔嘴唇说:“不会有错的,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只不过眼下得先想个办法解决那群不活不死的中阴人才行。”
中阴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群已经死掉的学生,下意识地朝着那边的篝火堆看了一眼说:“你觉得他们这是要带咱们去哪?”
刘三手咧着嘴,想了半天才说:“我感觉只有一个可能!”
“啥?”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鬼门阵!”
刘三手见我满脸的疑惑,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这八十一个干饭盆大盆套小盆,在长白山腹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巨大型环,传说如果能一直走到最深处的话,就能找到一个由两根八棱大石柱形成的石门,在那里能够穿梭阴阳两界,发现死亡的奥秘。”
我听刘三手说的煞有其事,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到底对这边了解多少,怎么连这都知道?”
刘三手没有解释,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我感觉这群学生脑子里出去的路,就是到鬼门阵,咱要真的就这么一直跟着走,再往里,怕是没有回头路了。”
我皱了皱眉,说:“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在这干饭盆里也不会走的这么顺利吧,万一到时咱们拿到草王再出不去不就白瞎了?”
刘三手不屑地撇撇嘴,道:“这干饭盆又不是什么地狱深渊,进去就出不来了,当年有个从来没有进过干饭盆的小姑娘,无意中闯进这里采山菜,采完回家之后过了好久,还是听大人提及这边的情况才知道自己来过这里,你知道她是怎么出去的吗?”
“为什么?”我问道。
“嘿。”刘三手怪笑了一声,道:“其实真要较出个子丑寅卯来也不好说,但是你只要记住魔由心生这个道理就行了,没有那群中阴人,咱们照样可以既取宝,又大摇大摆的出去,放心吧。”
我越看这刘三手越觉得这个人的脸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面纱,没有我上次见他时的那种干净透彻,总觉得这个家伙在故意瞒着我什么。
可是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在这深山老林里,可以没有那群学生,却不能没有刘三手,天大的事情,也只能等拿到百草之王以后再说了。
刘三手在将饮血参收好之后二人便离开树林回到了营地,红鲤那会儿刚醒,看见我俩回来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多问。
走了一天的路,又折腾了这么半宿,我早就乏的不行了,给火堆添了点柴很快就靠在一边的树干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跟刘三手先是将昨天晚上的事情简单地跟红鲤说了一下,然后商量着看怎么跟那群学生解释,既然草王已经确定的范围,就没有必要冒险跟着往里深入。
红鲤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漠不关心,在得到她的默认之后,刘三手似乎早有准备,一拍大腿径直走到人群,然后找到夏波之后两人钻进了林子,没多晌的功夫便又走了出来。
“妥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他们走他们的,咱们在这原地休息,养精蓄锐,然后地毯式搜索,不把红旗插上干饭盆,誓不归还!”
看着刘三手满心欢喜地往脸上跑,我疑惑地朝着夏波的方向望了一眼,可是就是这一眼,正迎上了他阴冷的目光。
夏波在学生堆中收拾着东西,偏过头目光正和我迎上,其中的阴森与怨念,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这么快就说好了?”
我不敢再看夏波,转过头看向刘三手问道。
刘三手砸吧着嘴说:“没啥啊,也就告诉他们说,这边的路我认识,只管往前走,等到了出口会碰上救援人员的。”
看着那群学生用溪水连浇了几次篝火,确定一点烟都没冒才走,而且当中不断有人扭头回头看我们,眼神之中的那种无助和哀求,让我忍不住转过了头,不敢再多看他们一眼。
等这群学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中后,刘三手伸了个懒腰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说:“大参通常都生长在邻水靠树,阴暗潮湿的土壤里,咱们先顺着这条河找,找不到再到别处瞅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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