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暂停!”桑楚打了个手势,“我想知道的不是什么种儿的狗,而是人。确切地说,是穆小姐,她那天情绪怎么样?”
“情绪很好呀!”吴胖子道,“穆小姐很会搞这类应酬,前后左右照顾得很周全,除了四海公司的万国权,没有人说她不好的。”
“四海公司?万国权?”桑楚和二毛对视了一眼。这个人和这个公司不在英杰开的名单上。
二毛飞快地记了下来。
“也就是说,这位姓万的有点儿不知趣?”
“太对了!”吴胖子一拍大腿,“我正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呢!没错儿,不知趣,那个狗日的的确不知趣。”
“怎么不知趣法儿?”桑楚问。
“他很扫大伙的兴,老要和穆小姐单独谈。生意上的事儿拿到酒会上来了,看得出,穆小姐很反感他。”
“他们两人之间有生意?”
“好像是,具体的不清楚。那姓万的办事一向很谨慎。”
“他们之间有冲突吗?”
“那倒没有。”
桑楚点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吴胖子想了想,摇头道:“没,一切都很正常,后来穆小姐还唱了首儿歌。”
“是否有不是客人的人出现过?”
“这就不好说了。大伙儿玩得很尽兴,没工夫注意其他人,是吧?”
吴胖子又递给桑楚一支雪茄,桑楚收下了。然后接过二毛递上的照片:“吴经理,你在酒会上见过这个人吗?”
吴胖子接过照片,眼睛立刻直了:“怎么是他,妈的,他好像死了。”
“果真见过。”桑楚颇满意。
“岂止是见过,上个月我差点被这个疯子勒死!莫名其妙,我那天在给新开张的铺面剪彩,他冷不丁就扑了上来。”
“你说上个月?”
“对,上个月,现在我脖子上还有伤呢!”吴胖子拉开领口,“看见没有?可能看不清了。”
“看得清,的确是勒伤。”桑楚从口袋里抽出那条白纱巾,“辨认一下,是这个吗?”
“是!就是这个!”吴胖子叫起来。
“别激动,吴经理。”桑楚请他坐下,“现在你告诉我,你认识这个人吗?”
“从来就没见过他。”
“你怎么认定他是疯子的?”
“这还用说吗,正常人怎么会干这种事?”
“哦,明白了。”桑楚终于点燃了那支雪茄烟,“好吧,现在请你想想,十月八号的酒会上,这个人是否出现过?”
“这我真的记不清了。”吴胖子系上领扣,“那天我玩儿性十足,把什么都忘了。”
二毛道:“有人证实,这个人那天到过酒会。”
“那一定是冲我来的。”吴胖子十分后怕地说。“他干吗老和我过不去?”
桑楚看看表,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吴胖子谈的情况很有用,特别是提到的那个万国权以及田朝袭击吴某的情况。由此推断,田朝的姐姐之所以否认那纱巾是田朝的,原因就在这里,田朝的确有过变态行为。但桑楚不想告诉吴胖子,死者那天准备袭击的并不是他。
初步可以确认,田朝那天有可能是向穆维维实施报复去的。难以解释的是,他那天为什么没有过激举动,致使一部分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两天后,也就是十号晚上,他反倒被人杀了。
还有一点,桑楚想到了书签上那个和团长睡觉的“她”。“她”是谁?
“二毛,再呼英杰。”桑楚说道。
二毛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英杰的电话来了,桑楚接过了话筒:“对,你耳朵很好用……不,还没有眉目。哪里哪里,你对我们的帮助已经不小了,现在我想问一下,你姐姐当年当兵团战士时的具体地点?对,想一想,这样我们就不必亲自去见你姐姐了,噢,沙窝子,好,多谢!”
桑楚挂断了电话。
二人告辞出来。桑楚抱怨二毛没带个手机。
“没电了。”二毛傻笑。
“开路吧。”桑楚叫他开车。
“去四海公司?”
“暂时不忙。”桑楚眯上眼睛,“从穆维维和英杰一致回避的情况分析,四海公司在没有更多线索之前,先不要动它。现在我要去见见田朝的姐姐。”
“证实一下白纱巾?”二毛问。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问题。”
田朝的姐姐告诉桑楚,她弟弟当知青的地点是碾子山。看来,那个“她”并不是穆维维。
对于白纱巾,她依然不肯承认。
汽车的尾灯划出一条红色的弧线,无声地拐上了林荫路。路面是由不规则青石板铺成的,虽不甚平坦,却透着古朴,这和两侧的法国梧桐以及一座座俄罗斯时代建造的小楼十分协调。这些小楼是几十年前白俄大佬儿们避难于此留下的遗迹。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把这些人吓坏了,他们不相信红色的苏维埃能给自己留下立足之地。有趣的是,避难所最终又变成了中国的苏维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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