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普克喜悦地说,“我想证实一个怀疑。”
付杰在电话里笑着说:“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要是你怀疑的是车闸的问题,那你猜对了。”
普克再次为付杰的敏感而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挂了电话,他和小李驱车赶回公安局,见到了付杰派去调查的民警带回的目击者。这是一位五六十岁的拾荒老头儿,穿着虽破旧,但还算干净,说起话来头脑也不糊涂。昨晚普晴在半坡上摔倒时,他正在斜坡上方不远处往下走,把整个过程看得一清二楚。在被要求详细讲述事发过程后,老头儿慢慢讲述了他所了解的情况。
“我背着个蛇皮袋,正从坡上往下走,路上汽车多得要命,我就紧挨着路边的土墙走。那阵儿骑自行车的人倒不太多,有个女的骑着辆有电瓶的自行车,擦着我的身子过去了,后面还带着个小丫头。我心里正叨咕呢,这女的胆子倒挺大,这么大的坡,也敢骑着车下去,就看见前头不对了。那个女的前面还有两人也骑着自行车,挺窄的路边儿,他们还并排骑,正好把那女的路给挡住了。再往左边,全是汽车,呜呜的开得飞快,右手这边儿呢,又是一堵土墙,也没法儿让。我心说不好,这女的可能要倒霉,想招呼她一声呢,可哪儿来得及啊,就见她的车晃了几下,朝里一拐,就撞到土墙上了。当时事儿出得特别快,车一撞到墙上,那女人就飞起来了。不过她肯定挺疼她孩子的,我瞧见她还没飞起来的时候,就把手背到身后,捞住后面那小丫头了。也不知怎么弄的,她飞到墙边,那小丫头就落到她身上,她在墙上撞了一下,滚出去几圈,就不动弹了。小丫头好像没事儿,趴在地上哇哇直哭……后来我刚跑过去,有辆汽车停下来,把那女的和小丫头都弄到车上开走了,我看也没警察来,怕那辆自行车给人捡走,就先帮她收起来,想着回头要是那女的家里来找,我好还给人家。”
老头儿唠唠叨叨地说着,没忘记把自己捡车的行为粉饰上一层正大光明的外衣。要知道,付杰派去的人找到他时,他正偷偷摸摸想把那车低价卖掉,还把身着便衣的刑警当成了想买便宜货的人,向他推销了半天呢。
普克是和找到老头儿的张姓刑警一起跟老头儿谈话的,付杰忙他自己的事去了,小李不分管这部分的工作,便在外面等着普克。听到老头儿讲完经过,普克称为“老张”的中年刑警呵斥了老头一声:“得了,别给自己脸上抹粉了!”
老头儿不敢多争辩,只是小声嘀咕了几句,看到老张瞪着他,连忙住了嘴。
此时,普克对老头儿想沾便宜的事倒并不在意,他想了想,问老头儿:“当时你看见那女的撞到墙上,是因为马上就要撞到前面的自行车、被挤得没地方了?还是在离前面的车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把车拐到土墙方向的?”
老头儿没马上理解普克的意思,伸着脖子问:“你说什么?”
普克只好把话说得再容易理解些:“依你看,那个女的是被挤到土墙上的,还是她自己把车拐到土墙上的?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噢……”老头恍然大悟道,“明白了明白了。我瞅着她肯定是自己撞上去的,明摆着嘛,再不朝墙上撞,要么就是拐到路中间给汽车压死,要么就是跟前面那两辆自行车撞上,那个可比撞到墙上厉害,好歹是土墙嘛……咦,不对啊,她怎么不刹车呢?刹了车不就能停下来了吗?”直到此时,老头似乎才想起这个疑问来。
老张喝问道:“谁让你把那辆车捡回去的?”
老头儿脸上有点儿难堪,争辩说:“唉,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想帮她收起来……”他说着,抬眼看到老张沉着的脸,马上让步说,“好好好,我承认我是想贪个小便宜,不过这该不算是偷吧?那女的受伤给送到医院去了,没人管那车子,再说都摔得不像样子了,我估摸着她也不会再要了,所以才……”
普克打断老头儿的啰嗦,问:“你把车子捡回去的时候,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老头儿有几分委屈地抱怨:“要不是有人看到,这位警察同志能找到我?”
老张扭头告诉普克:“就一个家住这附近的人看到了,他也是骑车上下班的,昨晚正要上坡回家去。他是推着车上坡的,但在马路对面,所以看到那件事儿了,有些细节看得不清楚,不过这老头儿顺手牵羊把车子捡走,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普克不理老头儿为自己开脱的絮叨,又问他:“车子捡回去以后,你有没有骑过?有没有摆弄过?”
老头忙不迭地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可没有,我就是把它带回去,看能不能……能不能卖掉。结果看看车子坏得挺厉害,好像不能骑了。我想实在不行,就把它当废铁卖了拉倒,反正扔了也就白扔了。”
普克问:“那辆停下来把受伤的两人送到医院的汽车,你知道是什么车吗?记不记得牌号?”
老头儿连连摇手:“我又弄不清什么汽车,眼睛也不好,看不清上面的牌号,再说当时吓了一跳,哪儿顾得上想这个?我不知道。”
普克仔细想想,暂时没什么可问了,便让老头儿离开了。临走老张吓唬他说:“以后别总想着占小便宜,让我再撞见这种事儿,小心把你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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