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想法,说道:“守根辞掉的园丁冯二,似乎也应该加以注意呀!”
霍桑说道:“不错,我已经对他发生怀疑。如果是他,那也必须有人同他串谋,才能乘虚而入,那么老荣又是首当其冲!”
我问道:“你果然认为老荣是个绝对诚实的人?”
霍桑忽然皱起双眉说道:“这就难说了。我观察他的面貌没有奸相,也不狡猾,然而只看外表,而无真凭实据,往往会失策。你听见过这个比喻,想抵御外来的盗寇,却想不到邻居的儿子竟来偷铁,这是个不可忽略的教训。从根本上讲我今后要搜集一切证据才对,而不能用想象来代替事实。”
“这就困难了。你将如何着手搜集证据把问题查清楚?”
“在法理上,应该对住宅中所有的仆役细细盘问,如此才能有头绪或获得实据。但是你注意到主人守根并不高兴对他的仆役有所怀疑。我又不便独断独行,这是个困难的问题。”
我因此想起,刚才警察局的侦探来查问时,也曾对守根的姨太有些怀疑。守根存心袒护他的小妾,以致发怒下逐客令。
我说道:“你说得完全正确,不过刚才钟侦探的见解也很合理,你觉得如何?”
霍桑眼睛看着我说道:“这是一个侦探应提的问题,不值得注意。而守根袒护小妾,不让查问,就显得他心胸褊狭。我对这一点并不认为是个问题,而洪福却是我的阻碍。”
“为什么?”
“你方才不是听见他称我为大侦探吗?这明明是对我的讥讽。我在想他本来想凭他的智慧,插手其间,独自解决这件盗劫案。没有想到他看见我们也去侦查,就不期然生出妒忌心。凡是同行而有妒忌,将来一定会互相倾轧,到头来一无所成,两败俱伤。这岂不是值得我顾虑的吗?”
我鼓励他说:“虽然困难阻力很多,你可不能因此而气馁胆怯。你不是听见过西方福尔摩斯当初在侦破案件时,也有雷斯脱拉特之辈跟他作对吗?”
我的朋友微笑道:“老朋友,你也不必担忧,我不过说说而已。我绝不是那种见难而退,临阵胆怯的人,自信还不至于如此!”他站起来在室内走来走去,两只手放在背后,目光看着地板,喃喃自语,仿佛自己在问自己,但是听不出究竟是说些什么。
我于是说道:“霍桑,看你自言自语,是不是你心中蕴藏着尚未宣布的东西?”
霍桑依旧在房间里踱步着,回答我道:“没有什么,我在研究那些脚印!”
我说道:“脚印?我本来就认为各种探案之中,脚印是十分重要,不可忽视,现在你……”
霍桑忽然停止踱方步,抬头说道:“你听,敲门进来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孙格恩?”
我有点奇怪,抬头倾听,果真有人谈话,拉开门,只见孙格恩手中拿着一封信,神色慌张,正伸手要敲我们书房的门。
第七章 恫吓信
我瞧着格恩,不明白他的来意,就立刻请他到书房里来。格恩走进门,就直走到霍桑面前,双手握住带来的信,气急地说:“霍先生,这封信家父吩咐我转交给你。我们收到这封信后,全家都恐慌不安,现在已经请警察看守前后门,以防不测。”
霍桑立刻把信接过来,惊奇地说:“是谁写来的信,干吗?”
格恩回答道:“江南燕写来的,你读了信中的内容可以明白,要警察看守实出无奈。”
我听到这里,真是觉得太意外。记得我们两人还测度过,这件案子不是真的江南燕所干,现在又有变化,那么刚才的推理岂不都是徒然,都是错误的了?
霍桑对信看了一眼,说道:“太出人意料!这封信是谁先拆读的?是警察局里的人?”
格恩说:“不是,信是家父拆开的。先生们离开才五分钟,邮差就送了这封信来。”
霍桑问:“警探还没有见到这信?”
格恩说:“见过。因为家父读了信后,惊慌失色,立刻把信送到警察局,并且要他们派人看守住宅。警察局本想把信保留作为证据。家父拒绝,认为必定要让先生知道,以便当做线索来侦查,因此命我晚上就送过来,希望你研究一下。”
霍桑点头,刚把信纸抽出来,格恩鞠了一躬就要告辞。
他说道:“请先生原谅,家父在等候,我必须立刻回家。不过有一件事,并不是太重要,但应该让先生知道。刚才据老荣报告,昨天晚上轿夫董三曾经到我家来过,方才警探查问时,一时忘记,未曾说明。”
霍桑忽然掀起眉毛,似有所获地问:“当真?轿夫为什么到府上去?什么时间?你知道详细的情形吗?”
“老荣报告:在吃晚饭时,听说家父想出外看戏,因此告诉轿夫董三把轿子预备好。董三到我家,父亲改变主意要跟洪福一起步行到剧场。董三也就走了,大约在八九点钟。”
“董三常在你家出入吗?”
“对,我父亲或姨妈出门,总是雇用他的轿子,因此彼此十分熟悉。”
“他家在什么地方?”
“十梓街七十三号,我家是六十五号,相隔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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