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两本。昨天我注意到了。”赵忠平说。
张经理一面念着口诀,一面拨着算盘珠,不消二十分钟,就计算出来了,说:“一共拨给张明一三五本,售出一三三本,加上剩的两本,完全相符。”他把发票递给赵忠平。赵忠平顺着他所折叠的页数,重新点了一遍,确实售出一三三本。这和师保卫助理员丁文在部队里调查的数字完全一致。
“不会错的!这个同志我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张经理得意地说。
赵忠平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问,只好回去。在走出经理的办公室以前,乔局长嘱咐经理说:“你要严守秘密。”
“我知道!”张经理哼了一声。
十六 “我犯了错误”
线索至此全部断了。要找的人,要了解的事情,全部都找过和调查过了。
赵忠平十分烦恼,但他并不灰心,他想从过去没有详细搞清楚的问题上,重新开始。现在他对原先断定有人在中间盗取文件这一点,产生了怀疑。于是他准备直接找保密员谈一次话,问清当时文件糊封和送出的详情,以便再进一步追查。
“是用糨糊封的。”保密员请赵忠平坐下,然后回答他的问题。
“是江大云送的吗?”赵忠平又问。
“我把文件交出去以后,就看见江大云背着公文包走了。是江大云送的,不会有错。”
赵忠平马上问:“文件刚糊封好,你就交出去了?”
“对!”
赵忠平又问了一些关于平时机密文件收发保管的情况。
开晚饭了,赵忠平用力握了保密员的手,向他告辞。
吃过晚饭,赵忠平回到团政治处给他准备的房间。他冲了一杯茶,喝着。这时,他的心情比从新华书店回来时轻松一些了。他和保密员的谈话,打消了他的怀疑。文件刚糊上浆糊就送去,信封非常容易打开,不但可以在中间盗换,而且调换后连个痕迹也不会留下。
“事实证明我们原先的判断并没有错,文件还是被人调换去了。”他想。“但到底是谁呢?江大云吗?……不,不对。是那个女人?可是她在什么机会和场合下换的呢?……是张明?……”
许民来了,他讲了一下这两天以来江大云的思想情况:他和江大云谈过两次话。他觉得江大云心情很沉重,但没讲出什么新的情况。刚才通信班长来说,他和江大云随便聊天,江大云表示怕受处分,通信班长追问为什么怕受处分,江大云没说。
赵忠平听了,感到很兴奋。他详细地询问许民谈话的内容。许民一一说了。
天已黑下来。突然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赵忠平点上灯一看,原来是江大云。他垂着头,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站在门旁,一动不动。
“什么事啊?”赵忠平问。
“首长……请你……处分我吧!”江大云说。“我犯了错误,我欺骗了首长,六月二十七日我送文件的时候,到师部售书处去买了一本书,后来首长问我,我害怕处分,不敢说。这几天我很难过,心里斗争……”他激动得说不下去。
“你先冷静一点,坐下。”赵忠平对江大云有些生气。他气江大云作为一个党员,为了个人利害,居然对党隐瞒。但是赵忠平的恼怒并没表现在脸上,他没有责备江大云,反而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喝口水再说。”
江大云向前移动了一下,既没坐,也没喝水。他的两手微微颤抖。
“坐下。”赵忠平手指着一把椅子对江大云说。等江大云坐下后,他问:“你去书店停了多久?”
“我原是想买一本《解放军战士》就出来,卖书的那个同志说:‘你忙什么,最近来了很多好书,你看看再走吧!’我说:‘我得去送文件。’他说:‘时间早得很。’说着就拿了两本连环画给我。我看了几页,很有趣,舍不得丢开。我一直站在那里把画看完。”江大云一面说,一面擦着头上的汗珠。
赵忠平不住地在屋里走动起来。过了一会,他说:“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江大云瞅着赵忠平,紧张地等待着。
“你的文件装在什么里面?”
“装在送文件专用的帆布袋里。”
“带子系上没有?”
“平时都是系上的。”
“你在书店里把文件包拿下来过吗?”
“没有,文件包是不能随便离身的。”
赵忠平沉默了一会,又问:“卖书的那个人在你身边站过吗?”
“他一直在我身旁。”
“没离开过你?”赵忠平怀疑地问。
“没有!”
“不会错吧?”赵忠平进一步追问。
“我记得很清楚。”江大云想了一下,“他还问我买不买新出的杂志。以后他就整理书。”
赵忠平来回踱了起来,似乎他已忘记江大云在屋里。过了好大一会,他停下来,突然问:
“书店里有部队以外的人没有?”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有个家属,以后我只顾看连环画,就没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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