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正门你就保证没有漏洞吗?”刘处长意味深长地问。
“正门绝大部分的时间、包括散场,都是我亲自在守护的。”
“但是那一小部分时间,敌人会不会乘机溜掉呢?”
“这我方才已经报告过,我离开的那段时间是委托管理员监视的,他肯定在这段时间内确实没有什么老头出去过……”
“可是根据你方才的报告,管理员不是证明当你不在的时候曾经有四个人出去过吗?”刘处长打断张明的话问道。
“是的。不过,四个人中,一个是妇女,一个是参加演出的青年业余演员,一个是十几岁的小学生,还有一个第二坑的人事副坑长马文。”
“马文?”刘处长惊疑地高声问道。
“是呀,是马文。”张明不解其意地连忙答道。“不过,他只有三十一二岁呀!”
刘处长并没有理睬张明最后的这一句解释,因为马文的年龄他是知道的,他不仅曾经见过他的面,而且正在审查他的档案。
刘处长两眉紧锁,习惯地在地板上踱步,紧张地思考起来……
马文的形象立时出现在眼帘:大高个,长瓜脸,年纪有三十出头,衣着朴素,说一口很好的北京话,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出略带一点湖南味,从表面看,待人诚恳,言语大方,很像当过我军军官的样子。
但是,刘处长不知为什么很不喜欢这个人。在第二坑的一次总支委会员上初次见到马文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做作,不自然。他在讨论问题时,一些主张虽好,但总是偏激,与现实距离很远。
孙发贤事件发生后,刘处长曾经问过总支书记王云,有什么人知道他们要在事件第二天去访问孙发贤,王云证实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老工人出身的工会主席;另一个便是人事副坑长马文。因为王云在接张明电话的当时,他们二人在场,并且马文主动打听。张明那天晚上被特务老头伤害以后,马文曾婉转地问过张明的情况。刘处长对这些情况产生了怀疑。但他并没有对任何人公开这一点,因为他觉得还没有什么充分证据。他只是从矿里人事科借来了马文的档案,详细地进行了审查。档案中证明,马文从小给地主扛活,十七岁参加我军,二十岁参加共产党,在军队中曾任战士、班长、副连长、连长,后来参加抗美援朝斗争,并在作战时立过几次大功,由连长升为副营长。于1953年10月转业回国,同年12月1日由煤炭部分配到抚顺矿务局工作,他12月7日到达抚顺,12月10日便由矿务局派到第二坑任人事副坑长。到1953年是三十二岁。尚未结婚。从上述这些经历中,看不出与马文本人有什么不符合的情况。但是刘处长对一份干部履历表上的照片发生了怀疑:照片和登记表本来有钢印,但照片上的半个钢印的字样非常不清。刘处长把它交给市公安局经过技术鉴定证明,照片上的半个钢印与表上的半个钢印并不是一个。因此他就更加怀疑马文了。这些日子来,他仔细地观察过马文的言行,并与王云同志详细地进行了交谈,了解和分析了马文到第二坑以后的一切表现。结论是:马文十分可疑,需要立即进行全面审查。
当刘处长还未来得及正式向张明说明这一点时,却发现了特务老头从俱乐部失踪时马文曾经从俱乐部走出的情况,因此更加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停住踱步,轻轻地坐到沙发上,便向坐在那里发愣的张明问道:
“张明同志,你不觉得从俱乐部走出的马文可疑吗?”
“马文?可他……”
“可他是三十多岁的青年,是吧!”
“是呀!”
“可是那个特务老头为什么比你这个小伙子跑得还快呢?”刘处长诙谐地问道。
“刘处长,你是说那个特务老头就是马文?”张明半迷半解地问道。
“这不过只是一个怀疑,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刘处长说,“不过我们需要马上请黄局长把马文监视起来,并且要立即给煤炭部发一封电报。”
一张伪造的图纸
第二坑的建设工程正在高速进行着。
全坑上万名的建设者们,都在为提前完成建设任务进行着忘我的劳动。这里的一切迹象表明,整个工程建设任务完全有把握可以提前在五一国际劳动节完成。
但是令人放心不下的是暗藏的敌人的阴谋仍在威胁着这个巨大的工程。
第二坑的党组织,根据刘处长的建议,一面向广大职工进行防范敌人的教育;一面领导群众对整个建设工程进行大检查。
这天中午,总支书记王云和坑长齐林吃过午饭,没有休息就准备开始检查运输大巷道的工程情况。齐林让通讯员小杜去请负责整个建设工程技术责任的主任工程师任亚新,到总支办公室汇报该项工程进行情况。……
任亚新身体肥胖,人们给他起个绰号叫“胖蛋”。这时他已经吃过午饭,半躺在一个特制的大圈椅里,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眯缝着一双三角眼,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通讯员小杜走了进来。
“齐坑长让我来请您马上到总支去汇报工程情况,他们在总支办公室等着您呢!”
说完便扭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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