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不是一条毒蛇,是一条吃老鼠的蛇!
戈龙顿时来了勇气,好啊,看我怎么对付你!
他盯住蛇,张开双手,“呼”地扑过去。
那蛇一见戈龙突然冲自己扑过来,吓得一扭身子,“吱溜”一声朝旁边钻过去。
可是,戈龙这一扑,发出了声响。
“嗯?楼下有响动!”曼萨老板叫起来。
“我看看去!”
普利诺说着,嘎吱嘎吱地走了出来。
戈龙像一只吓慌了的麂子,连滚带爬地钻出竹楼,躲在一蓬芭蕉树背后,缩成一小团。
普利诺走下竹楼,弯腰朝楼下张望,正巧碰上那条棕色的长蛇吱溜吱溜地爬出来。
“嗨,是蛇在拿鼠!”
普利诺叨咕着,返身上了竹楼。
一场虚惊过去了,戈龙喘了口大气,迅速钻进芭蕉林。他连脚带手一齐上,钻钻,爬爬;爬爬,钻钻,一头扎进了自己住的竹楼下。
戈龙扬脸瞅瞅,洞口的篾席仍旧被箩筐遮挡着,一切平安无事。他张手抱住栗木楼柱,两脚一盘,噌噌噌,爬了上去,推开箩筐,把小脑袋伸进了那南瓜大的洞口。他双手扒住洞口,胳膊肘子使力朝下一撑,半个身子就钻进竹楼。他伸出一只手再向前一扒,突然,他像被咬了似的猛地一哆嗦——
向前伸出去的手,摸着了一只冰凉的大脚丫!
“啊!”
戈龙惊叫一声,抬头一看,只见眼前铁柱子地的直立着两根长满了黑毛的光脚杆,一个壮得像头野牛似的大汉,正鼓着两只核桃大眼,凶神恶煞地盯着爬进竹楼里戈龙。
戈龙见势不好,刚想往下溜,那大汉猛地抬起一只脚,踩住了戈龙的脊背。
这一脚,就像往戈龙的脊背上放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紧接着,那大汉一猫腰,一只手攥住戈龙细细的脖颈,像从地里拔萝卜似的,朝上一拽,就把戈龙从洞口里提了上来。
“哎哟,哎哟!”戈龙的脖子像是被拽断了似的,疼得直叫唤。
“让你叫!”
大汉说罢,冲戈龙的肚子上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得戈龙倒吸一口凉气,再也叫不出声来;跟着,又一拳打在脑门上。
这一拳打得多狠啊!
可怜的戈龙顿时软了手脚,像只断了气的羊羔,一小团地瘫软在竹楼上……
五
再说跟戈龙分手后,莽勒戈摸出竹楼,闪身钻进繁茂的芭蕉林中。他透过叶片的缝隙,细心观察着马店的布局和周围的地形地势。
经过一番观察,莽勒戈发现,在几乎淹没了整个马店的芭蕉林的边缘,有一道一人多高的寨子。这道寨子,是用长满了利刺的树桩子扎起来的;扎得十分密,上面爬满了绿叶藤子。它隐蔽在芭蕉林中,不注意就看不出来。一条从门缝里钻进后院并很快消失在芭蕉林中的青蛇,使莽勒戈察觉到,这道封住了马店的寨子,除前院有个大门外,后院还有一个十分隐秘的小门。小门后面有一条小径,伸进约哈古森林。离开这小门不太远的地方,芭蕉林中露出了马棚的一角。
莽勒戈决定先到马棚去看看,然后,再借着芭蕉林的掩护,设法接近每一幢竹楼,通过侦察,寻找线索。
莽勒戈钻出了芭蕉林,直朝马棚走去。
马棚里一溜拴了七八匹马。莽勒戈的那匹枣红马,拴在最外头。
也许是因为欺生吧,其他的马都颇有些不满地看着枣红马,冲它示威似地打着响鼻,刨着蹄子。也不知枣红马是不怕它们呢,还是走得太饿了,只顾低头吃槽里的草料,尾巴悠然地来回甩着,赶开咬屁股的虻蝇。有时,虻蝇讨厌地飞到它的肚皮上去,伏在那里吸血,尾巴扫不到了,枣红马就猛地抽动两下肚皮,吓得虻蝇慌忙飞走了。
莽勒戈来到枣红马前,拍拍它的前额。
枣红马认出了主人,昂起脖子,偏着头在莽勒戈的肩头上蹭了蹭。
莽勒戈低头看看,那用一段粗树砍挖成的木槽里,已经没有多少草料了。他扭脸望望搭在马棚旁边的草料房,只见草料房的竹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
草料房是个有门没窗的黑屋子。借着从门缝和那编围得不严密的篾笆墙缝透进的光亮,可以看见里面尖尖地堆了几大垛马草。
莽勒戈四下打量打量,草料房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张开胳膊,搂起马草,正要朝门外走时,忽听“扑”的一声,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从他搂起的马草中滑落下去,掉在草堆里。
莽勒戈并不太在意,以为那不过是裹挟在草里的一块小石头或者一块小土块。他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可是,这一瞥,却叫他大吃一惊——
滑落在草堆里的,竟是一只凝着乌血的人耳朵!
莽勒戈急忙蹲下身,捡起了这只皮肉已经干缩得瘪瘪的耳朵。
这是一只完整的耳朵,一溜齐的耳根说明它是被人揪扯着,用极其锋利的刀给割下来的。
莽勒戈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仿佛听到了受刑者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意外发现的这只人耳朵,提醒着莽勒戈重新注意起这间黑糊糊的草料房。
他沿着草料房的四壁,仔细搜索着,不断翻开堆在竹墙边的草堆,留心观察着房柱、墙面和顶棚。没有多少时候,又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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