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过来呀,什么什么……植物人!你放屁,怎么会变成植物人呢……噢噢……苏医生这么说呀,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么?可惜了可惜了,他还很年轻呀,那头黑发真令人羡慕呀……什么,那是假发!”
“那头黑发”几个字使易拉明心头不由得一震,脑海里无法控制地出现了昨天夜里看见的那个男人——郝小雨刚刚说他出事儿了。
哦,和爸爸说的似乎是一件事!
老爸终于打完了那个电话,他重新甩着胳膊打哈欠,然后歪头问儿子:“你补考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补考不及格我可饶不了你小子!”
原来他还什么都惦记着。
不过易拉明现在可没心思和他谈补考的事,他冲上去拦住要继续睡觉的老爸。
“爸,谁变成植物人了?是不是一个挺年轻的人,外表长得和林依轮差不多?”
“长得像不像林什么轮我说不清,不过告诉你,那家伙的一头黑发是假的!真是看不出来哟!我以为是真的呢。咦……你好像知道什么!”
到底是老警察,突然发现了问题。
父子俩的目光相对,细看他们长得真像呀!
“爸爸,我觉得我得到的消息和你说的是一件事儿。真的!”
易大海的睡意彻底没了,警觉地盯住了儿子。
“怎么回事儿,你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事儿?”
易拉明本想有所保留地告诉爸爸一部分情况,可是话一出口就刹不住车了,这样,关于郝小雨搞的鬼把戏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便一股脑儿地被易大海无偿地占有了。他一把抓住儿子的衣襟,就像抓住了一个小偷儿。
“啊,郝家。那个老头儿确实姓郝!你刚才说的那个男的是不是叫梁文?”
易拉明挣扎开爸爸的“魔爪”:“叫什么我怎么知道,这得问郝小雨——我们刚才正在说这件事情呢,你一上来就把话筒抢走了!看看,我现在找她都难了。”
“给她家打电话呀!你这个猪脑子。”
“我不知道郝小雨她老姑奶奶家的电话号码!”
还好,话音没落电话就响了起来,果然是郝小雨。
小姑娘的声音好像在和谁吵架,又尖又响:“刚才是谁那么讨厌呀,太没有教养了。这样的人在21世纪肯定要被淘汰掉的。我刚才说到哪儿啦易拉明?”
易拉明告诉郝小雨:“那是我爸,一个弱智老青年。你接着说吧……不过算了,你先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梁文?”
“对,你怎么知道?”郝小雨的声音惊讶无比,几乎能看见她大张着的嘴。
“那个人并没有死,他目前正在医院抢救。”易拉明十分沉着地说,“不过估计可能要变成植物人——你知道植物人么?”
“嗨,易拉明,你怎么……”
“别问我怎么,你干脆和我们家弱智老青年直接谈吧。他就在我身边虎视眈眈地站着呢!”
易拉明把话筒交给了易大海。
易大海十分干脆,委婉地对着话筒说:“小雨,我希望见到你,现在就见到你。哦,不用不用,不用你来,我派车去接你。”
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一个孩子所能考虑到的。所以接下来易大海并没有更多地追问易拉明什么,倒是易拉明不太识时务,追根问底地想知道西郊龙泉宾馆发生的那起案子,直到把老爸弄烦了。
“闭上你的臭嘴,我到现在为止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被打成了植物人,另一个人又仿佛没把话说透。事情便不好办了。这里指的“另一个人”当然是指那个郝老先生,他留给易大海的感觉的确如此——有话没说完。
或者是故意保留。总之,当警察的具有一种职业的敏感。
“嗨,你知道郝小雨家从美国来了个老头儿么?”易大海到冰箱里去找吃的,忽然想起了这个事儿。
易拉明用更大的声音叫道:“嗨,为什么只能你问我而我不能问你,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滚吧你,在我面前不许谈公平二字。三门功课不及格的家伙还要什么公平。回答我的问题!”
易拉明差不多要气死了:“好,我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事实上他确实不知道。
父子俩一边斗嘴一边弄早点吃,刚吃到一半儿,郝小雨到了。易大海让警察小顺子当笔录员,领着郝小雨去另一个屋谈话。易拉明想跟进去听听,马上被易大海拒之于门外。而郝小雨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易拉明觉得她挺可怜的。
“小顺子,把门别上。”易大海听见易拉明在门上踢了一脚,“别好。来,小雨,坐过来点儿。顺子,出去把那小子给我轰走!他太猖狂了。”
因为易拉明又在门上踢了一脚。
一切就绪,接下来谈话就开始了。易大海先从那个梁文问起,因为郝小雨承认他认识梁文。郝小雨便把知道的一一说了。于是易大海知道那个郝老先生是小雨她姑奶奶的弟弟,亲的。
梁文的身份因为昨天就知道了,所以用不着郝小雨多说,他只让郝小雨将梁文到老宅子里做了些什么细谈一下。而恰恰这一点郝小雨说不出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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