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鬈毛、朦朦的眼睛紧盯住那扇窗子,却从另一个房间里传出了飞鼠的说话声。小白三个不知飞鼠怎么回事儿,踮起脚尖移到另一间平房的窗子后,想听飞鼠在说什么。这扇窗子用一块木板挡住,不过透过木板的缝隙,能看到屋内的情景,他们看到飞鼠在房间里,正与一个年轻姑娘说话,飞鼠叫这个姑娘姐姐。
飞鼠的姐姐长得很漂亮,打扮得比欣欣姐姐还酷,一件短短的露脐衫勉强遮住丰满的胸部,她头发散乱,慵懒地坐在一张破沙发上,手里夹着烟卷,无聊地吐着烟圈儿,目光呆滞,神情冷漠,仿佛对一切失去了兴趣。
飞鼠拿出果冻给姐姐,告诉她遇到了欣欣姐姐,欣欣姐姐请他吃了饭。
飞鼠的姐姐没有吭声,捏一个果冻扔进嘴里,表情依旧。
飞鼠又告诉姐姐他交了几个朋友,是在干活时认识的。
飞鼠的姐姐警惕地说:“你乱交朋友了。”
飞鼠说:“他们是好人,是几个中学生。”
飞鼠的姐姐冷冷地说:“你空着手回来了,你会挨打的。”
飞鼠说:“我不怕,我早晚要逃走,我们一起走。”
飞鼠的姐姐瞅瞅屋外,小声说:“我们一定要走,还要带走弟弟,这几天你放机灵点儿。”
飞鼠和姐姐说话时,一个小男孩蹒跚着跑进屋来,扑到飞鼠姐姐怀里,跟她撒娇。她把小男孩抱起来,亲着他的脸蛋儿,脸上绽开了笑容,她笑得那样开心,那样甜蜜,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眼神里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飞鼠用果冻逗弄小男孩。
小男孩呀呀叫着,去抓飞鼠手里的果冻,飞鼠捏起一颗果冻塞到他的嘴里。
小男孩顶多有两岁,刚刚能扶着小圆桌迈步。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圆圆的鼻子,有点儿塌鼻梁,最好笑的是,他的嘴特别小,如同一枚闪闪发亮的纽扣,飞鼠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果冻塞进他嘴里。
小男孩吃了一颗果冻,尝到甜头,吵闹着要全部的果冻,飞鼠把手举得老高,故意急他,小男孩跳起来抢,飞鼠绕着桌跑,小男孩在后面追赶,飞鼠脚下被绊了一下栽倒在地,小男孩扑到他身上,两人快乐地滚成一团。
飞鼠的姐姐被这快乐的气氛感染,也加入了他们的游戏。
正在这时,房门“当”的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长着一张蛤蟆脸的男人闯进屋来。这个男人正是小白和鬈毛在商贸中心见过的那个三轮车司机。此时他喝得醉醺醺的,脚步不稳,东倒西歪,进门瞅了飞鼠一眼,一把夺过飞鼠手里的果冻,全都塞进他的一张大嘴里,横着身子朝飞鼠的姐姐走来。
飞鼠的姐姐警惕地抱起小男孩躲到墙角,丑男人向她扑过去。飞鼠的姐姐东躲西闪,最后还是被丑男人抓住了。丑男人把她拉到怀里,嘻嘻哈哈怪笑着脱她身上的短衫。飞鼠姐姐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丑男人搂得更紧了,死皮赖脸地就是不松手。
飞鼠愤怒地瞪圆两眼,拎起一根木棍,悄悄绕到丑男人的身后。
飞鼠的姐姐发出一阵尖叫。
飞鼠举起木棍,对准丑男人的脑袋,狠狠打去。
丑男人扑通倒在了地上,在地上哼叽一阵子又爬了起来,他摸摸头,以为自己撞在什么地方了,嘻嘻哈哈怪笑一阵,又向飞鼠的姐姐扑去。
这时,一个穿睡衣的胖女人,风风火火地闯进屋来,骑着丑男人就是一顿臭打。
丑男人趴在地上,像个死猪似的一动不动。
胖女人收拾丑男人一顿后,自己气喘吁吁地出了屋。
丑男人爬起来,一把揪住飞鼠,拎到屋外去了。
另一间房子里传来飞鼠的尖叫声。
8 飞鼠的兄弟们
小白、鬈毛、朦朦目睹此景,大吃一惊。
小白三个悄悄靠近飞鼠发出叫声的房间,从窗缝里朝屋里看,又看到了另一幕令人不可思议的情景。
这是一个低矮昏暗的房间,半间屋子铺着一张大板铺,板铺上胡乱地扔着几床破烂的棉被。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把破藤椅,那个穿睡衣的胖女人气势汹汹地坐在藤椅上,像审讯犯人一样,正在逐一盘问几个与飞鼠年龄相仿的男孩。男孩站成一排,靠墙而立,共有五个,飞鼠也在其中。小白和鬈毛认得这些男孩,正是天桥上耍牌的那一伙儿,靠近飞鼠的那个就是大鼻子。
胖女人身旁还站着一个恶狠狠的打手,就是那个相貌丑陋的蛤蟆脸男人。
胖女人点了飞鼠的名。
飞鼠走到胖女人跟前,垂手而立。
胖女人把手伸向飞鼠,说:“拿来。”
飞鼠翻翻口袋,可怜兮兮地说:“今天栽了,我被警察抓住了,审了半天才放回来。”
“笨蛋,老娘白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胖女人恶狠狠地骂道。
“都是这小子带的头,敢给老子造反!”丑男人骂着,把飞鼠按倒在地,剥掉了飞鼠的上衣。飞鼠背上的皮带伤痕清晰可见,可丑男人视若不见,一手拧着飞鼠的胳膊,一手将燃着的香烟朝飞鼠身上戳去。
飞鼠被烫得满地翻滚,发出一阵尖嚎。
飞鼠的兄弟们惊恐不安地站立着,大鼻子灵机一动,抓起板铺上的一床破棉被扔给了飞鼠,飞鼠钻进棉被里,死死用棉被裹住身子,躲过了丑男人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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