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组长说:“你的意思是……”
“没错,经过昨晚餐桌上的喧闹,凶手大概心里也有个底,要嫁祸给谁。这位聪明绝顶的凶手彻底利用了凶器!他逼迫死者写下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包括名字和犯罪时间,然后要死者握在手中,接着才杀了他!我相当相信这种假设。关于时间的问题,凶手当然不可能预测得到张先生会在近十二点时下来找死者,所以我们排除他要死者写下十二点的理由是为了嫁祸给张先生的可能性。那这个时间有什么作用?很明显,是为了替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凶手已经事先想好他要死者写的时间,然后在那个时间去替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这正是强迫死前留言的好处,一举两得,不但嫁祸他人而且又避免让矛头指向自己。很明显,江川一定是死于十二点之前,因为若是之后,他一定会出来应张先生的门。总结:与雷先生的推理相反,我们要找的,是在十二点整有不在场证明的人。符合者有三人:江太太、唐组长、韩小姐。”
他又停顿下来,吊胃口一番。
“那到底是谁呢?我们先考虑唐先生,他十二点的不在场证明是我提供的,可是他能料到有人在那时候会去眺望台吗?不可能!所以他并没有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明。这样的话只剩两人。我们可以很明显看出是谁在故弄玄虚了。江太太与韩小姐在客厅聊完,江太太提议再到她房间聊,但在那之前先各自回房洗个澡,也就是在这个空当,她溜到书房枪杀了她丈夫。之后再为自己取得不在场证明。我说的没错吧,江太太?”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女主人身上。
“你的动机不难了解,传言有外遇应该不是空穴来风,铲除你先生这个绊脚石正是另一段幸福的开始。杀先生的总是太太。”阪井冷酷地指控。
江太太脸皮抽动了一下,然后用镇静的声音回答:“阪井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推理,但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一定是搞错了。”她冰灰的脸上浮现几条皱纹。
“对不起,我插个嘴好吗?”沉默许久的若平终于开口了,“你好像漏了一个地方,你说敲女仆房门是凶手嫁祸给张先生的诡计,这件事是发生在近十二点时,但从十一点四十五分起江太太已经在韩小姐的房间里了,这不是很矛盾吗?”
“什、什么?不是十一点五十五分吗?”阪井惊慌地再看了一遍不在场证明表。
“侦探先生,你也犯了跟我一样的错误啊,请弄清事实再作推论。”雷毅揶揄地说。
“你们两个搞什么!”唐组长不耐烦地吼道,“讲得天花乱坠结果都不对!我就说是浪费时间嘛!凶手绝对是张甫明!你们犯的错就是假设他不是凶手!”
王组长迷惑地说:“愈搞愈模糊了……”
调查小组争执起来,你来我往,其他人则无助又惶恐又疲惫地望着,不知该怎么办。
若平悄悄摸走了王组长摆在桌上死者留言的便条纸,然后溜出客厅。
需要更多线索。
他快步穿越长廊,一路走到书房前,轻轻推开门。
江川仍然坐在椅子上,瞪着天花板。
他开了房间的灯。
走近书桌,他仔细查看桌上的物品。随意取了一张空白纸过来,他拿起便条簿旁的钢笔在纸上画出一条直线,然后把死前留言纸条放到直线旁,比对一番。
接着他转身面对尸体,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缓缓把插在染血衬衫口袋中的钢笔拔出。两支钢笔显然样式不同。
他用第二支钢笔在纸上画出另一条直线,然后再与纸条比对。
第一条直线的色调较深,第二条较浅,与纸条上文字色调一致。
他把两支笔和便条簿装进口袋,向房门走去。
关灯时他注意到旁边的衣架,上头挂着江川昨晚穿的黑色西装,若平将它取下来,检查了每个口袋。
在内侧胸口的口袋中,有一张被压扁的便条纸,显然是来自桌上那本便条簿。他拿出便条簿比对了一下压痕,符合。
带着西装,他走出房间,阖上门。
他回到客厅时,论战仍然继续着,看来恐怕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他把搜集到的线索放在沙发上,咳了几声。
“抱歉,打扰各位辩论的雅兴,”他放大音量,“不过我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家静下来了。阪井一脸兴味地问:“噢,你也有理论要说是吗?”
“我想我可以终结你们的辩论,如果你们肯听我讲的话。”
唐组长冷笑:“希望你不要重蹈两位大侦探的覆辙。”
“放心吧,这肯定是最后的解答了。”若平露出一抹微笑,转向张甫明说,“在开始之前,我有一些问题要请教张先生。”
“你问吧。”张甫明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十二点下楼找江先生是稍早之前跟他约好的吧?”
“……没错。”
“还有,张先生平时睡觉时习惯把门上锁吗?”
他有点讶异。
“怎么,当然锁上啊……”
“昨晚下楼找江先生时也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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