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嘉华大厦,才发现下雪了。细碎的雪花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落在脸上冷冰冰的,很不舒服。我和秦思伟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去找彭勃,至少要问清楚他给我发的那封邮件是什么意思。不过当我们一路飞驰赶到他住的地方,却扑了个空。
“彭勃昨天晚上就出去了,一直都没回来。”给我们开门的是和他一起租房子的老乡,自我介绍叫张凯,正在家里复习准备考研。根据他的回忆,彭勃昨天晚上8点多回到家,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待到11点多,然后就拎着一个手提旅行袋出门了,问他去干什么也没说。
“我今天早上给他打了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听,”张凯说,“我还打算下午再联系不上他就报警呢,没想到你们却先来了。”
“彭勃在北京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没有?”秦思伟很急切地追问。
“你等等啊。”张凯哈欠连天地在写字台的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个皱皱巴巴的通信簿,“认识的几个老乡我都联系过了,都说没见过他。我还知道他几个同学的电话,不过没什么交情,你们可以去问问看。”
从彭勃家出来,秦思伟的脸就跟天气一样阴沉,一路上都不说话。我犹豫了很久才试探着问他:“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申请搜查令。这个彭勃肯定有问题。”
“你觉得会不会出事啊?”
“不知道,总之要尽快找到他,如果不行就申请通缉。”秦思伟沉吟了几分钟,突然问我,“那封邮件是凌晨一点多发送的对吧?”
“是啊。”我一阵窃喜,“根据邮件应该可以追踪到发送的地点,这样起码可以了解他大概的活动范围。你们的技术人员能做吗?”
“还是请CNCERT帮忙吧,他们都是专家级的。”秦思伟的情绪一下子好了很多,“这样吧,我要先回局里一趟,你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昨天没睡好,今天又跑了一上午,身体顶得住吗?”
“是需要睡一会儿了。”
回到家,我泡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感觉到自己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放松了下来,然后裹上被子,沉沉地睡着了。如果不是黄昏时分秦思伟把我叫醒,我可能会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法医那里没找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凶手把现场清理得很干净。”他疲惫地揉揉眼睛,“我们在彭勃那里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案子可真够窝火的,到现在几乎一点进展也没有。”
“你认为彭勃有嫌疑吗?”
“从他的突然失踪看,他和这个案子肯定有关系,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所以我才说窝火。”秦思伟叹了口气,塞给我一个条子,“我一会儿去CNCERT——我把彭勃家里用的计算机也搬过去检查了。你把那封邮件转发到他们的办公邮箱吧,这是地址。”
“好的。”我打开电脑,点击进入我的邮箱,发现里面又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还是彭勃,时间是17点22分,内容和凌晨的那一封完全一样,还是那幅可爱的图片。
“我觉得他好像想告诉我们什么,但是为什么不直说呢?”我把两封邮件都转发到了秦思伟指定的邮箱,“我也想去应急技术处理中心看看。”
“那你贿赂贿赂我啊。”他嬉皮笑脸地说,“我肚子好饿啊。”
“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饱餐了一顿烤鱼和咖喱饭后,我们驱车来到西土城附近的CNCERT。这个机构的办公地点坐落在僻静小巷的尽头,独栋的灰色玻璃大楼里透出的灯光在寂静的夜色中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它的全称其实是“国家计算机网络应急技术处理协调中心”,是信息产业部直属的计算机安全事件应急小组。在这里工作的技术人员很多都可以称得上是IT领域的权威。
我们在宽敞的大厅办理了登记手续以后,乘电梯来到中心的五楼,在那里等待我们的是一位年轻的工程师,秦思伟称他为丁博士。
“要找到邮件发送的地址并不是很难。”丁博士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给我们解释,“我要先找到发送这个邮件的IP地址,也就是逻辑地址,然后再进一步确定它的物理地址,这需要一点时间。”
“那就拜托您了。”秦思伟专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今天下午让人送来的那台计算机您检查过了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丁博士站起身,走到机房的尽头,那里并排摆放着两台单机,“我发现新送来的那台机器上也有一个security文件夹,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内容,只是不知道他们用什么算法加的密,我只能用穷举来解码,这恐怕就要很长的时间了。还有,彭勃给你发的图片,正好是姚锐电脑的桌面。”
“难道说,图片里真的有什么玄机吗?”我盯着屏幕上那只憨厚得一塌糊涂的小猫,“这个图片其实除了有点偏大,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偏大?怎么偏大了?”丁博士问我,“这图片就是普通的1024×768啊。”
“我是说一般的1024×768的bmp格式文件,大小都在2MB左右的,这幅图却有3MB——我跟我收集的图片比较过了。而且,bmp格式……为什么是bmp呢?用jpg不是能节省一些空间吗?效果也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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