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侃直跳起来道:“呀!你真是神仙了,你又没仔细看那车,怎样知道的呢?”
常云又笑道:“你那车子后面轮上的橡皮,不知是前天还是昨天换新的,是的么?”
文侃道:“是昨天,前天坏了,昨天上午去换的。咦?奇了奇了,你怎样知道的呢?你肯告诉我么?莫非你特地到永利公司去寻号子么?”
常云呵呵笑道:“我又不是呆子,特地跑去问做甚呢?”
文侃道:“那么到底怎样的呢?请你告诉我吧。”
常云摇头道:“停一会告诉你吧,我们一等夜里来就可以进行了。”
孟信道:“此刻没事,尽可玩咧。”
风景又好,又凉爽,于是大家坐着谈话,常云起初一声也不响,后来也谈起来,越谈越高兴。这时大家的谈话,我也不必细细去记他,横竖与案子一些也没关系,记起来也记不得这许多,并不是讨论一个什么问题,一时谈到东,一时谈到西,我也一起谈笑,觉得非常有趣,不过有一句话要说一说,似乎这句是和这案子有一点点关系,就是常云谈话,非常快乐的样子,只是我们五个人里有一个谈到案中的话的,一不理会,还用些话来岔开他。到了吃夜里饭的时候,林家兄弟仍在这里吃,孟信道:“夜里果然没有这香味了。”
常云道:“可不是呢,到底是误放进的啊。”
夜饭吃过之后,天色渐渐黑起来了,九点钟的时候,常云向孟信道:“我们的临时卧房,顶好在花园前面的那一间。”
孟信忙点头道:“是的是的,是在花园前面的楼上一间,在我的卧室隔壁。”
常云微微一笑道:“那就更好咧。”
那时林家两兄弟也兴辞而去。孟信因为要探动静,吩咐家人早早睡了。我同徐常云就同上楼,由孟信领我们到那间房子里去。那间房子倒也大得很,摆了两张床,地方还足足有余,临花园的这一面,有一个窗子,窗子的前面有一张桌子,孟信笑道:“空房子正多呢,这间的底下一间,也是一间空的,预备要堆柴的,徐先生你……”
说到这里,脸色忽然变了,装了诧异的样子,望着园中,常云移了视线瞧着园中,一面问道:“什么……你看见了什么?”
他说完了,三个人都静悄悄的一些声响也没有。我也很注意园中,哪知,园中一点声响也没有,孟信方叹了一口气道:“大约是我的幻觉,我好像听园中有声音。”
常云道:“你先要同我说什么?”
孟信回说:“你今夜可以遇得到这种事咧。”
说罢去了,常云就燃了一支烟在那里吸,只管在房里踱来踱去,我问:“你今夜不睡了么?”
他道:“是啊,我要看看到底……”
说到这里,再也不接下去,好像想什么,我也不追问,想还是睡吧,便向床上一倒。常云忽然取出手枪和电筒,放在桌上,又拿了一支手枪,放在我枕旁,对我说:“这东西摆在这里,以防不测,如是发生了甚事,我会来唤你醒来,安心睡便了。”
我点点头,他于是扳熄了电灯,依旧踱来踱去,我以日中疲劳之故,不一会就睡着了,正睡得有趣的当儿,忽然好像有人唤我:“仁之……仁之……”我张开了眼,房中仍旧很黑,我道:“常云,不是你叫我么?”
哪知常云正坐在我床边低声说:“仁之,你快起来。”
我忙起来,顺手拿了枕边的手枪,只见常云用手指着窗说:“你快看。”
我向窗外一看,也没有什么,不过天上几点星子,月亮也没有,所以花园里非常黑,我低声问:“什么?叫我看什么?”
常云也低声道:“别出声别出声,你只静听好了。”一会又道:“听……”
他说完猛听得花园里一种怪声叫,常云忙到窗前,我也起身跟了去,这种声音叫了好几声,一时在这面,一时在那面,我全身都打颤了,汗毛也都竖了起来,额上的冷汗,涔涔流个不住,常云就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手也很冷,都是汗。哪知园里愈叫愈响,我怕极了,左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右手使劲拿住手枪,就是仔细辨他什么声音,也再辨不出。一时高,一时低,人声也不像,禽兽及昆虫的声音,也不是如此。好一会儿忽然不叫了,我就问常云:“你当下何不将电筒照一照呢?”
常云道:“呀,他如今的叫,是以为这间房子仍是空的,他若晓得这空房子里住了侦探,他哪里还再叫呢?或者还有甚事发生。”
我说:“他为甚日间不叫呢?或者是一种动物,不常见的,他躲在深草里,日间不叫夜里叫。”
常云也不答我,忽又道:“仁之,你听……你再听……”
这时园里忽然有足步声音,接着又是一阵谈话的声音,好像两个人在那里争什么也似的。常云同我都仔细听他说些什么话,有一个人道:“请你不要再这样。”
那一个人很凶的声音道:“呸!还是你别再乱想吧,再这样就……”
那一个道:“就怎么?就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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