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卞文琪救出来,用担架抬走,回到司令部,马上找军医官,现在在病房里,有两个看护照顾着。我安排好就到此地来了。”
夏华看看手表,惊讶道:“八点三刻,不早了,大家快准备吧。任小姐,叫你的女仆把你的床铺被褥移到花房里去,我们派兵在外面保护。等到九点一刻,我们要把总电门关闭,你在花房里绝对不要露出火光。再叫男女仆人都躲起来,一过明天上午三时,就没有事了。”夏华转身道:“我们四个人,爬到屋顶上去过夜。”
这样开始忙碌,一刻钟过去,已把她安置好,路英风告知领兵来的连长,叫派人守护花房,连长立刻派两人,一架轻机枪,驻在花房旁。
电灯总门关闭,一片黑暗。士兵们开始紧张,严密戒备。
夏华、郭中、文雄、路英风四人四支卡宾枪,从黑暗中摸索上楼,从二楼窗间分头爬出,集中在屋中间一个顶角上,默默地坐着。
四周寂静,万籁无声,满头寒星灿灿,不时远远传来,一阵阵天目溪的水流的清音,各人的手表滴滴答答地微响,也可听见。由屋顶向下看,四周围墙,无言地默默耸立着,围墙外乱山丛树,一片昏黑,什么都看不清。围墙里无数长短的黑影,不辨是人是树,后面花房玻璃顶上,映着群星的反光,隐约看出两个士兵,扛着轻机枪,英勇地屹立着。又有时看见两眼闪绿光的猛犬,从被关闭的房中出来,徜徉走过。
四人默默地在高处屋顶上静坐着,不交一言,似乎经过三四小时,其实也许不到三四小时,只是紧张的神经,感觉到时间是那么长久,看看手表,十一点半了。
忽然听见天空中隐隐一片细碎杂乱的声音,四人顿时紧张起来,抬头向静夜的天空分辨声音的方向。片刻之间,声音愈来愈近,可以听出来是很多很多的鸟雀,啁啾呢喃杂成一片,由东向西从此地上空飞过,照声音估计,总有好几百只鸟雀飞着。
夏华首先惊呼,划破沉默寂静的空气:“马盗来了,在东面树林里,下马扣缰,惊起鸟雀!”
他迅速在屋顶上站起身,向下面发出雄勇的怒吼:“众位弟兄们,快准备,敌人有兵来了,在东面三百公尺树林里下马,大家快准备,散兵线,勇敢!沉着!”
立刻下面起了一阵骚乱,无数黑影迅速移动,但毫无声息,不到一分钟又静起来,空气更显得严重的紧张。
不到五分钟,无数的脚步纷纭杂沓的声潮,由东面远处一条山隘中奔出,在屋顶上很清楚地看见很多的火把明亮,火光中足有八九十人挟着长枪短枪,潮涌地向任家宅奔来。
“开!”墙头上有人洪亮地高喊。忽然刷的一声,一道雪白耀眼的光炬,由探照灯中照出,跟着砰砰砰砰砰!乒乒乒!达达达达达!一片震裂耳鼓的声音,无数小火光闪闪,探照灯忽灭,两方正式开火,外面喊声震动山谷,一分钟不到,有一股土匪拼死奋勇地已冲到任家宅大门前,巨石打到大门上,发出雷声的震撼,两三下,大门裂开向内扑倒,土匪的火把奋勇冲入大门,火光中看见有二十人上下,蹲在地上向前疾进,手中完全是冲锋枪、轻机枪,枪声紧密成一切,大门内的士兵完全被土匪的炽盛火力压倒,在地上滚向两旁躲避,但也有少数冲进来的土匪纷纷丢枪扑倒地上,土匪中有六七个人,直冲进法国小洋房门内。
夏华迅疾招呼郭中、文雄、路英风,退步卧倒在屋脊后,把卡宾枪架在屋脊,对着冲入大门的土匪开始猛烈射击。大门内有一排人,火力迅疾集中,冲进大门的二十多土匪终至全部消灭,少数土匪窜入室中,由室中凭窗向外打,还有四个在室内走上二楼,从窗间摸出,恰当文雄身旁,文雄一手握卡宾枪,一手拔出身上左轮,向窗内砰砰砰砰四枪,都打倒在室内。
围墙外土匪显然已不能支持,枪声渐疏,火把都灭,围墙内枪声已停止,忽然“砰”的一声,一个红色信号弹,由宅内射出,直射向东方天空。跟着听见下面那连长口音,发出“搜索”的命令。一会,电灯忽闪,通宅明亮,只有一两间房屋因电线被流弹打断,电灯不亮。这一场恶战,前后总不到十分钟,夏华四人缓缓下来,到后花房去慰问任璞清,她幸未中流弹,不久受的惊也渐渐安定下来,仍在花房中睡觉。
围墙外,土匪死伤十一人,大门内,土匪死伤二十六人。五零八军阵亡四名,受伤四十一人。
这时,一阵万马奔腾之声,由围墙外向东驰去,同时东面一里外,密集枪声又起,想是那两排骑兵,看到信号弹,开始堵击围剿了。
奇异的咒语
“夏先生,夏先生,起来吧,今天我们可以去逛莫干山了!”
郭中坐在床头穿衣服,用力把腿向夏华背上连顶带推,夏华终于醒来,看见路英风站在床前,便翻身坐起:“几点钟了?”
文雄在另外一张床上穿着衣服:“九点三刻。”
这时路英风早已来到,兴高采烈地把郭中喊醒。他一夜未睡,昨夜深夜随着一排步兵回司令部,司令部其他人员迅即出发,到任家宅来把死伤抬走,把血迹打扫干净,一两小时内,一切办妥,只留下哨兵六名,留守任家宅外。路英风在司令部内和军长沈万鹏坐着等候两排骑兵的消息,一直等到天明。骑兵全部回来,把马盗全部消灭。他们由西天目山迤逦曲折一路紧紧追赶下去,寸步不肯放松,终于追到千秋关附近,险恶地形势之下,包围起来一网打尽,匪首尤大力被生擒,这个尤大力,许多骑兵都认识他,正是孔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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