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把黑盒子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一把蓝漆把的手摇钻,还有几根粗细不等的钻头,其中一根小手指粗的钻头沾满了淡青色的金属粉末。
原野觉得已经确定张自强就是作案的罪犯。现在。只要技术科能够确定那双解放胶鞋和这把手摇钻进入过作案现场,就可以开具搜查证搜查张自强家。同时,通缉张自强!
二
“呜……”
凛冽的北风怪叫着,汹涌无忌地鞭笞着寒区特有的中间填有木屑的双层玻璃窗。昏黄的灯光下,15岁的郭敏蜷缩在火炕一角。
村里的知青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同学们都通过各种人事关系跑回家过年去了。她却无处可去。那一天,大队革委会的丁副主任通知她:她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父母双亲自绝于党和无产阶级广大民众,双双在牛棚里上吊自杀了。
除夕之夜,郭敏—人守“家”,感到格外地孤独和悲伤。
“嘭……”忽然,呜呜怪叫的北风中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郭敏害怕地朝炕角里挪挪身子。
“小郭,是我呀……”一个声气粗野沙哑的男人答道。
“噢,是丁主任。”郭敏挥去胆怯,喜盈盈地下地去开门。平时,这个姓丁的革委会副主任对她很好。逢着上山伐木时,总借故留下她,吩咐她完成一些笔头上的任务。尤其在郭敏的父母死后,他常找她单独谈话,以长辈的口吻安慰她,教导她,使孑然独身的郭敏在这动乱之秋,在这天寒地冻的北疆一隅,感受到父亲般的温暖。
“丁主任,您请坐。”
“小郭啊,”丁副主任吐着强烈的酒气,大咧咧地巡视房内,“一人儿守除夕孤单吧?大叔怕你想家,来陪陪你。”
“谢谢丁主任。”郭敏高兴地给他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水。
“想家吧?”
郭敏低下头。
丁副主任突然不说话了。郭敏抬脸,发现刚才还一脸慈祥的丁副主任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丁主任,您喝醉了?”
“哈哈……”丁副主任仰头大笑,通红的眼睛里射出贪婪邪恶的目光。
“你……”
郭敏预感到了什么,话刚出口,一只布满硬茧的大手拎小鸡似的将她拎到丁副主任怀里。在她娇嫩的脸被硬硬的胡须扎了几次后,她发觉自己已经躺在炕上了,一副沉重的躯体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郭敏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眼里充满了愤怒、屈辱的泪水。此时,她仿佛跌入黑暗的深渊,晕厥了……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这个丁副主任色胆包天竟连门也未闩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长得粗大的知青原野会闯进门来。做贼心虚,这个平日道貌岸然的丁副主任,连忙跳下炕,像兔子一样溜了出去。
原来这原野也在这除夕守“家”,他想找附近的守“家”同伴一块儿度过这孤寂的除夕。不料碰到这么一回事。
从此,他俩相识了,并很快进入到热恋之中。可半年多以后,郭敏突然不辞而别。痛苦万分的原野听人说,郭敏的一个有权势的叔叔设法把她调去工厂了。从此,他们天各一方,音讯杳无,直到前几日无意中重逢。
第二天,原野来到办公室,谁知案情发展完全出乎意外。李政委一见到他,就说:“关于海洋学院的案子,恐怕得另辟蹊径。”
“怎么?”原野大吃一惊。
“查阅了张自强的历年身体普查表,发现他不是AB型血,而是B型血!这样的话,对整个现场的估计就将改变。”
“B型?”原野被惊得目瞪口呆。
晓剑点点头。
“可是,”原野费解地说,“那个鞋印儿和手摇钻以及钻头是经过技术科检验的,怎么会错?!”其实,他脑子里已在考虑王铁军和白玲的那些首饰问题了。
“头儿,咋办?”晓剑问原野。
“既然血型与张自强不符,就不能排除除了张自强以外,还有人作案的可能性。”
“两人作案?!”那个叫刘小平的刑警吃惊地说。
原野点点头:“也只是估计。嗳,”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晓剑说,“既然谈到血型,我们干脆做彻底点儿。晓剑,你去找一下白玲的丈夫王铁军,查查他的血型。”
“查他?干什么?”晓剑迷惑不解。
“白玲死时不是腹中有一个四个多月的婴儿吗?是A型血。你去查查王铁军,看他是不是A型血。”
“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不!”原野把白玲父母反映的情况一说。晓剑不由得耸耸肩膀:“情况要比想象的复杂得多。”
郭敏一觉醒来,眯缝着眼睛,躲避着透窗而入的晨光。当她意识到身旁的丈夫没了时,自然而然地将脸扭向卧室门。这一看,把她惊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卧室中央原先摆放的一张小方桌被拖到长沙发前。空出的地上,丈夫林野只穿了一条三角短裤,身子几乎贴到了地面,手里擎着一盏台灯,缓缓移动着。
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凑到丈夫身后,处于高度集中的林野竟然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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