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之前,已经有人进入现场,杀害了白玲:注意,这是凶手的真正目的。至于他拿走保险柜里的6000余元巨款,不过是略施雕虫小技,想迷惑我们。”
说到这里,原野停下来,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有些犹豫。“排除了张自强是杀害白玲的真正元凶,问题变得复杂起来。首先,我们需要找到腹内婴儿真正的父亲;如果这人血型为AB型,可以肯定他是凶手!白玲之死和王铁军之死,二者之间也必有着内在的联系。”
原野的分析,使在场的人们无不露出会意、兴奋的神情。
“这样,我们实际上是在侦破一个走私集团内部发生内讧的凶杀案。而且,是两起!”原野继续道,“鉴于张自强在当晚发案后进入财会室,而且又使用了专门作案工具,所以,那个先进入现场的凶手,一定具备开财会室房门锁和开保险柜锁两把钥匙,从这一点出发来划定与白玲和王铁军关系人的侦查范围,不是可以省许多精力吗?!”
“这就是说,凶手有接近或复制那两把钥匙的条件。”晓剑明显露出了喜色。
“所以我估计,当夜进入现场的凶手,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其中,必有白玲的情夫,那个四个月孕婴的父亲!”
四
原野等人再次来到沙洲乐园查实了白玲果然与这个舞厅签订了为期五年的演唱合同,薪水由每晚的营业额里抽取。另外据两位服务员反映,捧白玲场子的是一大帮高干子弟,还有十来个人。其中,有一个大高个子与白玲关系密切。
又是大高个子!
原野自然而然地联想起杀死王铁军的大高个子。看来,此人八成是白玲的情夫,而杀死白玲的凶手应当说也与他不无关系。
为此,原野决定在这地方守候几日。
郭敏从门厅外走进来。
原野冲她笑着招招手。
郭敏坐到他身边,一边用手帕揩脸上的汗,一边歉意地说:“我上午有点儿头疼,现在好了。”
“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问值班的人才知道。”
原野要来了两杯橙汁。
“哎,郭敏,”他忽然想起了上次同她谈话的情景,忍不住问,“好像你的婚姻不太幸福?”
郭敏凝视着彩光迷离的月牙形乐坛,此时,那里已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歌手手执麦克风,在呜呜咽咽地唱着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苗条的躯体柔软如蛇地蠕动不止。
“你的婚姻幸福吗?”
原野没料到她如此反诘,略显难堪地说:“一般说来还可以吧。”
郭敏的脸上现出一团忧愁,但说话的语意很真挚:“怨我自己错过了一次永远再也找不到的机遇。”
“有这么悲观?”
郭敏垂下头,仿佛进入到深深的思索中。
“郭敏,不要太悲观了。你才只有二十八九岁,前面的路长着呢。”
“晚啦……”郭敏慨然叹喟,大大的泪珠顺着她那苍白的面颊滚淌下来。
原野同情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他真想变做隐形人上去亲手抚慰郭敏,可他眼前却站着仿佛顶天立地似的妻子丁晓云。对此,他无可奈何。
“你一定很幸福吧?”郭敏一边用手帕抹泪,一边关切地问。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我不相信你说的‘一般’。”
“那,就算幸福吧。”实在说,原野对自己的话表示怀疑。不过,为了让对面坐着的旧日恋人少点儿想入非非,同时,也为了维系牢固他的家庭防线,他含糊地回答了她。
“你变得很成熟。”郭敏也感到这个话题已很难继续下去。
案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晓剑和郭敏进来,晓剑取出一封信来。
“科长,这儿有你一封信,里面好像有照片。”
这是一个可以在任何一家商店买到的航空信封。原野先看看信封背面的邮戳,一惊:“是火车站邮局发出的!?”他打开信封,从里面倒出来一张放大的长方形彩照。照片的光感极差,但仍可看出在一片绿竹中,有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矮的在看一幅画,高的正在低头点钱,戴宽边大墨镜……
“没有信?”原野狐疑地自语,眼睛没离开彩照。
原野明白这是一封告密信,不过只有照片没有文字。
“倒像是在某处走私交货付款。”晓剑思索地说。
郭敏的脸色变得很苍白,大粒大粒的虚汗从她额头上渗出来,滚下去。
“你怎么啦?”
原野发觉她神色不对,急忙扶她坐在沙发里。“郭敏,你哪儿不舒服?”
郭敏羞愧地闭上双目,痛苦地呻吟着。
“叫大夫吗?”
“不,”郭敏吃力地摇摇头。她睁开眼睛,含着泪水一字一顿地说,“那是我丈夫!”
“啊!”晓剑不禁惊呼一声。
“是那个高个子?!”原野一下子来了精神,低头审视照片。
郭敏又羞又恨:“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走私!”
原野禁不住浑身一震。他关切而同情地看着泪流满面的郭敏,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他格外怜悯这个曾经有负于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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