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寮后面是条大水沟,要出入还是得从前门,像这种荒郊野外之地,要我相信有蛇、蜥蝎之类的出没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们三个以及柏芳惠和余幸田四处晃了一圈,老秦又慎重地要求余幸田把史彩亮当夜离开大同寮时的细节尽可能再详述一次。
之后老秦从阿诺手中接过几张相片(那是阿诺弄来的现场照片),转向余幸田探询。对于老秦所提出的有关相片中史彩亮衣着的疑问,余幸田的答复是这样:“她穿的和那夜来我这里时的没什么不同,因为据她前一夜所说,她来我这里之前,曾到台中市区的百货公司逛,然后就直接来找我。因为她曾提及有套洋装不错又逢打折,只可惜钱不够所以没买,感到惋惜不已,我随口回答她身上穿的那一套也不错,所以印象深刻。至于这双厚底拖鞋,我倒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穿这双来我这里的,因为我没有特别去注意。”
“照片上这双拖鞋看起来还很新,会不会是那一夜她在百货公司新买的?”
“不会吧!如果是新买的,按她的个性,应该会向我撒娇炫耀。”
“她会穿拖鞋上百货公司Shopping吗?”
“我想应该不会。”
“那一夜她是独自去逛百货公司的吗?”
“是的。”
“她那夜是徒步离去的吗?”
“是的。她没有骑脚踏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来我这里,而且那夜她还抱怨差点在入口的地面上滑倒呢。”
“谢谢你的合作。”
“哪里。我也很想赶快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还得有劳诸位。”
隔着中港路和东海别墅遥遥相对的是理想国社区。就算是不懂得建筑理念的人,初至此地探访,也会对当年那群抱着造镇理想的建筑人士赞叹不已。
理想国内有间“玫瑰园”咖啡店,在中部的大学生多少都耳闻过。或许对学生而言,能找到如此有格调的地方,也算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
我喜欢玫瑰园的水果松饼和人参茶,我的室友们的喜爱虽各有不同,但对于此处的松饼可都是赞不绝口。
在店内古典乐的轻柔旋律下,三五同学好友、成对校园情侣轻声细语闲聊的情景,随处可见;而独自品尝咖啡、翻览杂志抑或冥思的雅痞文人亦大有人在。
在阿诺、秦博士和我再度到东海别墅探查事件后,小李、许仙、老K和我们约在玫瑰园会面,美其名曰讨论案情,实际上也是想尝一尝那美味的松饼吧!
黄昏了,我和阿诺、老秦吃完晚餐才晃到玫瑰园来。
柏芳惠也一直与我们同行。
在脱掉外出鞋换上拖鞋的同时,我发现大厅的另一角,许仙、小李和老K在向我们招手示意。
他们的桌上此时应该已经摆上水果松饼了吧!因为我发现老K在向我们招手的同时,眼珠子可是骨碌碌地转着瞟向桌上,似乎不敢稍有分心的样子。
许仙则是咧着嘴微笑,犹记得大伙儿第一次来到玫瑰园,把外出鞋脱下准备换上室内鞋的同时,不爱洗澡的许仙那双咸鱼味的袜子,可把我们这几个室友熏得连滚带爬拎鞋落荒而逃。那次的经验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虽说我们几个土里土气的学生,一向不是什么附庸风雅之士,可是在公众场合,携带“臭鼬”同行,礼貌上还是过意不去。
所以每次来玫瑰园之前,我们都严格要求彼此的服装仪容。
“怎样,有没有结果?”在我们落座的同时,许仙压低嗓门问我。
小李免不了先招呼柏芳惠,而阿诺和老K当然是先对菜单交换意见。
“等一下问老秦就知道了,我看他一副心有所思的样子,有没有结果问我和阿诺是没有用的,忙了半天,我倒是有点原地打转的感觉。”我耸耸肩,低声对许仙说。
茶点上来后没多久,我们的聊天就导入了正题,我把整个事件整理一遍,轻声侃侃而谈。
老秦依然抚着下巴,我知道他在思考。
“老秦,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小李说。
我发现柏芳惠也露出急切的眼神。
“我的看法很简单……”老秦喝了口茶,微笑说,“其实事情想通了,一切都很简单了。不过这只是我个人对事件的看法,是否具有说服力,就凭各位室友的判断了。”
“我想以‘自杀的尸体’来描述整个事件,然而事件确确实实有着不尽常理之处。”
“正如各位所知,史彩亮在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亡,这是法医学上证明的事实;而且神经性的蛇毒已被确认是其真正的死因,同时也不太可能是对蛇性了解之人驱蛇作案。然而死掉的人,是不可能自己再跳楼的,所以必然有着第三者干下了毁损尸体、故布疑阵之事。”
“我一直在思考第三者为何这么做呢?或许也可以说,动机是什么?”
“会不会是史彩亮从林榭大厦D座的一至十楼间的某一层楼,某一住处的窗口坠落,而根本不是从顶楼放有鞋子处掉了下去呢?”
“我想这也是有可能的,同样的,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先撇开太低的楼层不论,装有封死铝窗的楼层也不予考虑,我们实在找不出哪一户有值得怀疑之处,而且这些住户的学生和死者都查不出有什么瓜葛或仇恨,这点柏芳惠和警方都可以提供给我们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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